——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在看到在教堂神像面前做着祈祷的神父的时候,一种莫名的心酸从我内心之中冒出。
原本的他虽然有些老态,但体格健壮,毛发油润明亮,面容精神抖擞,俨然是一副幸福老年兽的模样
可现在他的身材变得单薄了起来,毛发变成了衰老般的苍白,不再闪烁着光泽,而是一缕缕,如同干草垛一般地叠加在皮肤之上。
他的面容也不如前些日子那样精神,脸上皱纹的数量也远胜从前,就连后背也佝偻了起来,双眼也变得混浊,不再透露出那独属于他的光彩。
尽管时间没有过去太久,但是他却老了许多,就像被谁施加了那种致命的魔法『刹那耄耋咒』一般。
我轻轻叹气,心知发生这种事情也并非神父的错,同时,也不能全都赖汉克诺夫,因为真正有错的只有艾赛克莱特的皇家。
如果他们并没有处死汉克诺夫的父母的话,那么他也就不用被神父收留,神父也不用经受这种愧疚感的折磨,更不会向汉克诺夫隐瞒他真正的身世,那么现在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我不想打扰他,或许让他沉浸于自己的祈祷,一心希望着汉克诺夫回来会更好……
『大地之父』啊,请您聆听这位老神父的声音,回应他的祈祷,好吗?
正打算从那里离开,或许是那声叹息,也可能是我的脚步声,总之,被身后动静所惊扰的他转过身来。
“啊,你的身体康复了啊。”
见自己已经打扰了神父,而对方也发起了话,我也不好意思就这么离开了,于是停住自己的脚步,同样转过身来,挤出一个带着一点歉意,以及一分同情,同时又不失礼貌的苦笑说道。
“是啊,虽然还不是完全地恢复元气,但体内的毒素也排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就决定出院了,以免耽误大家的事情,神父您继续做祈祷吧,我就不打扰您了。”
“啊,没事的,祈祷……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说这话时,他虽然是笑着的,但眉目之间也有一些复杂的情绪在,如果现在我的身体和魔力完全恢复的话,兴许我就能通过『宇之戒指』完全感应到他内心的情绪,然后再启用它的力量,慰藉他的内心吧。
你自己也要注重身体,毕竟也是中了那么可怕的毒素。”
“知道了,多谢您的关心。”
我回应道,然后抱着复杂的心情和纯粹的担忧从那里离开了,向着娄鸣所在的房间走去。
听刘枫说,娄鸣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难不成是汉克诺夫的事情,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事情?
一切也只有和他交谈之后才能知道咯——毕竟我从来都猜不中他想做什么。
如果用一个词汇来形容娄鸣的内心想法的话,那么我想“神秘”一定是最好的答案了。
想来这次也不例外吧?
然后,我敲响了门扉。
……
——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话说是不是有谁在敲门?”
路杰问道,旋即敲门的“笃笃”声再度传来,这就能确定他所听到的准确无误了。
确实有谁在敲门啊,不过有点奇怪。
因为那声音传来的距离有点远,好像是在敲对面房间的门,而不是敲这个房间的门。
会是谁呢?甘棠小姐?保尔神父?还是刘枫,亦或者是归来的罗娜?
“我去外面看一眼吧,好了路杰,放开我吧,就算是抱枕,你也不能一直抓着不放不是?”
“好吧……”
刹那间,路杰的耳朵悄悄耷下了几分,兴许是有些不开心吧……
真是孩子气的举动——我不免在心里吐槽路杰,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因为我知道,如果脸上也表露出什么的话,以路杰的个性,难免会多心甚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规避这种不必要的麻烦,让利益最大化是明智的选择——唔,也许是对基托内的想法不是很认同的关系,搞得我现在对“利益最大化”产生了某种怪异的执念……
希望这种执念不要死缠烂打我太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我推开了门,向左右张望。
然后,一个意料之中的身影出现了。
站在门外的兽是罗娜。
“哎呀,欢迎回来,我的冒牌女友,不,学姐。”
我微笑着向她打趣,不出意外的便要挨他一个爆栗,但我早就看穿了她的动作,及时闪避开来。
“切,居然会躲了……不过你这种玩笑还是少开吧,毕竟刘枫听到了可不会给你闪躲的机会啊……”
“嗐,分寸这种东西,我还是会拿捏的,就是不知道刘枫那家伙,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分寸~”
“真是的……别太狂妄啊。”
罗娜无奈似地吐槽了一句,随后我便向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轻声说道。
“路杰和基托内在这个房间,打招呼什么的,还是等会儿再说吧……罗娜,我现在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重要的事情?和汉克诺夫离家出走有关?”
“有一部分关联。”
面对罗娜的询问与猜测,我回答道,只能说不愧是她,即便是在医院里待了这么久,直觉依旧是很准。
我带着罗娜进了房间,关上门后,面对面坐在了两张椅子上。
房间不大,以至于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很近,我甚至能嗅到她身上沾染的消毒水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