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让兽心寒了些……『神明信物』,即便再珍贵,也是身外之物,谁愿取走,谁便取走,但……你不同,不管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始终都是我们的朋友,哪里会有兽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愈发堕落而不管的呢?”
“啥?”
答案非常意外。
“你说……你……”
“是啊,我们所有兽,不管与你相处如何,都是把你当做朋友看待的,你主动走进泥潭,我们又怎么能不管不顾?”
“……”
我沉默着。
“而且,你好好想想,你建立的『黑太阳帮』,这些你所谓的朋友,所谓的小弟,对你又是如何呢?他们尊敬你也好,听你指挥也好,无非都是想从你那里获取利益,无非都是想借着你的名头对平民百姓乃至这个国家发泄自己的不良情绪,并抢夺物资……他们中的谁,其实都没指望着你能变成一个更好的汉克诺夫,你还不明白吗?他们比以前的那些把你当傻子糊弄的家伙还要过分呐!”
“我……”
这话就像是一盆水,把我内心中的战意和怒火通通浇灭。
而恰巧也是这时,桑克洛夫他们把酒拿了过来。
“……但是,比试还是要继续的,说过的话,不能当放p。”
我叹了口气,看着罗娜,无奈地说道。
“我当然明白。”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借机,我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汉克诺夫阐述了一遍。
希望他能明白,我并不是为了让他难堪才这么做的,而是真心把他当伙伴,真心想让他变得更好,即便他不回到神父的身边,也没什么问题。
因为我切实地听到过,神父祈祷的内容,好像并不是让他回到自己的身边。
而是希望赤之神能够保佑他平安顺遂。
或许神父早就预想到了汉克诺夫迟早会有一天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并愤而出走,从此再也不会回来,因此,为了这一天,他这些年来想必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吧?
我想,他对于汉克诺夫一家的愧疚心,也是他安于在这里作为神父,服务大众的重要原因吧,不管有意还是无心,在他自己看来,自己的罪孽早就数不清了,所以用余生为已然沉睡的神明,为需要帮助的普罗大众服务,便是他的赎罪之道。
只是,也是直到他离开,神父才明白自己仍旧对抚养了19年的所谓“养子”恋恋不舍……
话说回来,汉克诺夫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其实是『炼金生物』的吧?
既然如此,那不妨还是别遮遮掩掩了,告诉他吧。
我看着他,而这个时候酒已经摆到了我们面前。
“好了,开始我们的第二轮比试吧,无论结果如何,都希望你喝的尽兴。”
我拿起了开瓶器,正要开瓶盖,想着等剩下两轮比试都赢了之后,再告诉他更多的真相,而这个时候,汉克诺夫却按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你一定会用一些小手段,因为你咋看咋都不像会喝酒的兽,所以,麻烦你张下嘴让我看一眼你的嗓子眼儿。”
“我还以为刚刚跟你说的那一通会有什么用呢,没想到你还是执着于这场决定你去留的比拼呐。”
“我承认,你刚刚说的都很对,我也知道,自己个儿,还有大伙儿要是一直这么堕落是不行的,所以,等我赢了后,我也有自己的新安排……毕竟,甭管『黑太阳帮』的大家把我当成啥,我反正已经把他们当成自己个儿的好朋友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是好朋友,就不能看到对方堕落的,大伙说对吧?”
真是一番让我无比意外的觉悟!想不到汉克诺夫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又不着调,总给其他兽一种长不大的叛逆少年的样子,但在某些方面却意外的让兽感到惊喜。
而他身边的几个小弟先是愣了几愣,有的甚至比我还感到意外,随后应声附和着“对,对,就是这样!”之类的话。
想来他们也想不到,自己的老大会说出这种完全超乎他们想象的话吧?
“真是不错的觉悟,那好,你来检查吧,不过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敢做检查以外的事情,拿我取乐的话,我绝对不放过你!”
“好玩的娘们儿多了去了,我没那个必要逗弄你,要不然刘枫还不得把我■■都揪下来?!”
他又开始嘻嘻哈哈了起来。
“少开这种没意思的低俗玩笑吧……好歹你也是个『神……”
“行啦,甭那么多废话了,磨磨唧唧的,张嘴。”
我吐槽道,但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看来他真的不愿意向其他兽展露自己的『神裔』身份……
不过这就很奇怪了……保尔神父当年炼成汉克诺夫的『炼金之术』法阵和公式到底又是怎么琢磨出来的呢?怎么汉克诺夫一被炼成,就是赤之神的『神裔』?
还是说……
随后,我张开了嘴——关于他会检查这点,我早就有预料了,但我现在可顾不上这个问题,反而是因为将这个疑问结合到了汉克诺夫的身世,脑子里逐渐意识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保尔神父当年所做的炼成,搞不好是违背了最基本的伦理道德,也违背了最基础的『炼金铁则』。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基本可以判定,他又对我们避重就轻,隐瞒了什么。
“行啦!开喝!”
汉克诺夫为我撬开了酒瓶的瓶盖。
……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所以,你是喝到微醺之后才在喉咙里展开了『寰宇空间』的入口,把酒都倒进那里,而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做的?而且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你一开始还没用魔力抵御酒精的效力?目的就是为了让汉克诺夫输的心服口服?”
面对面坐在床上,听着罗娜的叙述,我感到出乎意料。
“对,而且是用『宇之戒指』的魔力打开的『寰宇空间』入口,不然,动用我自己的魔力,我的酒不用多久就会醒,那不就演杂了吗?”
罗娜调皮地白了我一眼,随后神情变得严肃,说道。
“至于……我意识到的那件事情……”
“你意识到了什么?神父又对咱们隐瞒了什么?”
我急切地问道。
“还记得吗?神父说他说汉克诺夫的父母都被皇家残忍的处决了,而据娄鸣调查,那个时候,原本的汉克诺夫只有五岁。”
“是啊,那又怎么了?”
“你觉得,两个成年兽都杀了,他们还会放过一个可能会给自己父母报仇的孩子,不如斩草除根吗?”
“那你的意思是……原本的那个汉克诺夫,其实也死了吗?”
顺着她的意思,我猜测道。
“是啊,如果这样的话,那么神父用来炼成现在的这个汉克诺夫的材料之一……就有可能是那个死去的汉克诺夫的尸体,要不然的话,现在这个作为『炼金生物』的汉克诺夫,怎么可能会有『神裔印记』,怎么可能会连『神裔』的身份也继承了呢?以我这几天翻阅资料,对『炼金之术』的一些了解来看,它有一条铁则,那就是不允许使用尸体进行炼成,既然它被标定为不允许而不是不能,那么言外之意就是……”
“虽然操作上行得通,但是……伦理上不能够?”
我汗毛倒竖,道。
而罗娜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说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