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到这卷录像带,并成功播放的先行者,你好,欢迎来到——第三十七世纪,已经湮灭的地球。”
从老旧放映机中缓慢播放的画面,可能因为年代过于久远,镜头有些许晃动,但很快又变得平稳。
“无论你是以何种方式找到这座被沙暴淹没的遗迹的,我认为你都有权利知道这个世界最后的真相。不论你带着怎样的心情,不论你是否是人类,即使不属于这颗星星的“你们”也有资格享受所谓的公民权益,有能力承担真相带来的责任。我都将告诉你,这个世界所有的真相。”
镜头又一次晃动,这次是按动的手在发抖。
“在开始一切之前,我理应介绍自己。但我的身份,我的名字,我的存在,已经不值一提。
我的自我…已经埋没在黄沙之下。
我曾经来自仍有鲜活的时代。但有一天我在高空之上的避难所被唤醒—从冰冷的储藏室里解冻。我很庆幸我最先接触的是这座人世最后的造物,但我目睹了它无法保护最后仅剩的人类的这个事实,我开始自身难保了。
我要告诉你的,是那段没有前缀就开头了的历史。他们记载的太久之前,海洋在某一天开始枯竭,没有人会相信这占据世界大半的水流在干涸,蒸腾,最后消散…很快水下的神秘被揭露,当大家都期待着这亿万年的未知时,却发现一切干涸成沙漠。
这些没有意义的沙子带来了无可估量的灾难——沙灾。
不同于沙暴,沙尘,这些沙子里藏匿着怪物,在顷刻间毁灭了人。
在人们不断的流血和牺牲中,上天带来了所谓的救世主。在步入三十一世纪的第一天,天上下了一场大雨。所谓的新人类如同神明般降世,他们有着异于常人的智慧,极快的对仅存下的人们进行规划和分配,构建起一座巨大的地面城市,地面的人们不用再藏匿地底,他们终于能够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地面上。
但这些天外来物真的是它们口中的新人类吗。
我知道对后世的人来说,并不能相信救世主只是一个谎言。绝望的人们已经别无他法,在精湛的谎言和看似简单的拯救下,他们的孩子从出生就有了信仰,从而,世世代代的将这种崇拜埋藏在基因里,混淆了人的真实。
降临者是不折不扣的***,它们想要的是****的地球,而我们被它们**被**最后被污染成**不要为此失去作为*的**。
就算观看这段影片的是“你们”,我也很满意我的评价。
但我说过,我会慷慨的将真相告诉这颗碎裂星球上任何生命。”
录像带里的女人似乎是冷笑了一声,又很快的扶了扶眼镜。
“在我受到教育之后,我认知里的蓝色星球是一枚正在孕育熔岩的蛋。但我来到这里之后,我就不再这样以为了。我们通过了某种方式确定了这颗蛋已经在尾端碎裂,岩浆随着移动缓慢的流逝。而这颗蛋受到某种影响,如同水母一般,朝着四维的缝隙涌去。
“你们”,来自三点五维度,而人,来自更为普通的三维。
我想过,这样疯狂的涌动会带来什么呢,是否意味着…
我们正在逐渐增加维度,并很快的被侵蚀?
出于学者的身份,我有着与此匹配的傲慢,我设想,预演,模拟再编纂事实,但从始至终,只有实践才能够出真知。
我残忍的将目光投放到物种上,很快我的猜想就被证实了,面对沙灾却无能为力的“你们”尚且有应对的余力,但裂隙的到来,让“你们”变得自身难保,更别提在三十七世纪,他们这些用血肉和呼吸生存的物种变得有多渺小,想要活下来变成了一种感觉。浑浊的空气和微弱的阳光,无法真正让种子发芽,大多数幼苗死于狭小阴暗的角落里。
我们正在逐渐增加维度,并很快的被侵蚀。
逐渐递加的维度改变了空间,而自以为是高等文明的天外来客被更高的神秘驱逐,来到这里的任何生物都无法离开。
没有人有应对的方式,大家都难逃一死。
而“你们”为了活着,用了更加扭曲的手法,改变了人的认知观念,恐吓他们服从,恐惧一切和真实有关的东西,被局限在那画好圈的地面。从孩子们诞生开始就编写出足够完美的基因组,为他们量身定制了人生。再将上面的人驱逐到地面,一点一滴的蚕食最后的人类生命。驱动这些低劣的人们到达地面后往外探索,再放弃他们的存在。“你们”知道如何解决这些烦恼。但你们拒绝和人类共享,你们残忍的剥夺了他们的视线,没有人会在数百年灰色的阴影下打破规则。
为什么要到沙子里去呢,是因为沙子下埋着你们想要的东西吗。”
画面中的女人微笑着,脸上的揶揄太明显。
“想要延续某种文明,这是所有物种都会有的私心。
但是只有人,才能够引领着自己走向新生。”
…一阵卡壳的声音。让看着影片的人回了神。
影片不是没了下文,而是来者只找到了这么一卷,小小的一部分,剩下的不知所终。
它的脑子还不太清明,但它想知道往后的故事,于是在那堆废纸里翻找起来,试图能够找到些什么。
只是徒劳的罢了。
——
绯克斯是在梦里醒来的,那段不明所以的录像片影响了它的心情。
篝火在洞穴里噼里啪啦的炸响,幼小的身影胆大的伸出手在火焰上挥舞,又很快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