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谁都可能见到仓禀长老,听到仓禀长老如此言语,便是其余的上师,就算是遇见了怒火,那亦是仓禀长老侍从僧的怒火,陆峰不同,陆峰直面了仓禀长老的怒火。
不知原因。
面对仓禀长老所说的言语,陆峰脑中空空,但是他还是做出了畏惧、可怕的情绪,将头低在了尘埃之中,便是听到了“中原王朝的气韵”几个字,他也无有甚么反应。
这却看起来仿佛是“榆木脑袋不开窍”了。
仓禀长老察觉到了这一切。
他居高临下,说道:“怎么?
你的札萨克卓格顿珠上师,无有告诉你关于‘中原王朝’的事情?”
陆峰说道:“回禀大佛爷的话。
卓格顿珠上师无有谈论起来关于‘中原王朝’的事情。
永真对于中原王朝,一无所知。”
“如此!”
仓禀长老看着陆峰,先说如此,方才继续说道:“如此那便说明,你在你的札萨克卓格顿珠上师的眼里,还不配知道这些消息。
那我也无可告知了你这些消息,你止须知道,为了你这个‘苏拉上师’的身份,庙子之中付出颇多。
所以你须得做出些事情,给那些大佛爷看看,给我看看!
起码叫我,也看得出来伱的本事。
这里——”
陆峰感觉到自己身边落下来了一摞书。
仓禀长老明明就是将这些书籍丢下来的,但是它们落在地上,却如是秋风落叶一般,无有声息。
随着这书落下来,仓禀长老的言语也随着这书籍落了下来。
落在了陆峰的耳朵之中。
“在这一次祖师的法会开始之前,我须得听到你的好消息。
要是无了好消息,那剥下来的,不止是你这一层格贵和苏拉的皮。
我连你的皮子也要。
你的骨头,称骨之后,打磨完全,还能将气韵勾连出来再用。
所以,永真,我的话,你须得全都得记着。
不可忘了一句话。
还有,你的‘苏拉上师’身份,我已经叫人写在了册子上,上报了上去。
真正落实下来,须得三五日的时间。
到了那个时候,会有名册和牌子落下来,自然会送到了你的‘官邸’之中。
今日我说的话,你可去告诉你的札萨克靠山,可以去告诉丹罗仁巴佛爷。
也无要指望丹罗仁巴佛爷能救你。
也无要指望你的札萨克靠山能救你。
——这已经不是丹罗仁巴佛爷的事情了。
若是无能做好这件事情。
你应下无间地狱!”
“你应下无间地狱!”
“你应下无间地狱!”
最后一句话,明明此地无有回音壁,但是却回音袅袅,不住回响,直接撞碎了陆峰的“意”,滚滚而进,直接想要冲撞进入陆峰的佛心之中!似要震慑住陆峰!
陆峰的佛心都压制不住这一声“下无间地狱”!
不过与此同时,陆峰的“人皮古卷”在发烫,压制住了仓禀长老的“最后威慑”,不过陆峰还是做出来了畏缩害怕的样子,拜倒在了仓禀院长老之前。
自始至终,陆峰的“猕猴桃”都可以感觉得到,眼前的这位仓禀长老,说的都是实话!
无有一字谎言!
半晌,陆峰头前无有声息。
陆峰却还是不动。
他在这里顶礼膜拜了许多时间,直到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陆峰方才抬头。
果然。
人已经离开了。
并且在他的眼前,这本来就是一片空荡荡的院子,无有甚么树木,无有甚么乌鸦,更无有甚么“翁衮”,也无仓禀长老。
就是很常见的破落房子。
连里头唯一的屋舍房子,都无有了窗户,眼看不住人已经很久时间了。
陆峰从地上爬了起来,先是拍打干净了自己双手的浮土,随后拍打自己膝盖上的浮土。
打的干净了,方才对着刚才仓禀院长老所在的方向再三礼拜,方才离开。
都是礼貌,礼不可缺,它有了之后,或许不重要,无人在意。但是它没有,一定会有人在意,叫这件事情变得很重要。
在离开之前,陆峰拿起来了旁边的一摞书。
对于刚才自己的举动,陆峰不痛不痒。
心无波澜。
密法域就是这个样子,今儿跪了别人,明天别人会来跪你,止要人无是天生的“呼图克图”,无是天生的“贵人”,那就算是爬得快,爬的稳当,像是陆峰这样,好不容易千军万马考试过去,好不容易耗损资粮做了僧官,得了资粮,还是须得顶礼,还是须得处处小心,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扒皮拆骨,哪怕是做了僧官,亦无得安宁。
就算是丹罗仁巴堪布,就算是仓禀长老,亦有不得不跪的时候。
不管是跪人还是被人跪,陆峰都无有乐趣,对于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的这种想法,陆峰从始至终都无有想过。
出离,出离,超脱苦海。
故而经过了这么一次,陆峰的“出离心”反而是更加的稳固了。
并且刚才的一番谈话,若是汇总出来的话,其中信息颇多。
但是陆峰却收摄住自己的心神,无有在这里透露出点一星半点的心思念头,他止在离开的时候,微微打开了这一摞书的包裹,首先看到的便是自己想要找,但是无有找到的《大鹏鸟飞翔之地:三巫考学》。
自己“本尊上师”。
“无尽白塔寺”初代法尊之着作。
止去借阅书的时候,借书的那人说的清楚,像是这类书,在庙子之中都是缺失的,有一部分是遗失了,“藏”在了庙子的某一处神殿之中。
其余一些不甚重要的地方,落在外面,编纂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