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是好看的,所有认识他的人却很难夸赞他美,他身上流淌着一种与本身性别难以融合的矛盾,以至于背后的人发出惋惜。
‘可惜了,等级虽然高,但太过强势,看看还可以,接近就没必要了。’
‘楚炎?啊,他确实挺厉害,厉害到不需要依靠我们,我还是更喜欢柔弱一点的Omega。’
‘如果他的性格能柔软一些,想必会更受欢迎。’
带着偏见的评价,不止发生过一次,哪怕是他的爸爸、生下他与他拥有同一个性别的人,也会在看见他摆弄武器和机甲时摇头叹息。
‘阿炎,你这样很难得到Alpha的青睐。’
叛逆期的他声嘶力竭地怒喊,竭尽全力去反抗,他用言语和动作表达对那个人的不满,正如知道怎样才能重伤你的,是你的亲人这个道理一样。
楚炎成功了吗?
并没有。
那个脾气很好,能力很强的人对外说起他时总是愁绪满满,却又不曾对他生过气,哪怕回到家面对一片狼藉也仅仅是用哀伤的眼眸看着他。
就像在看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所有的反抗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猛然发现,自己的行为除了让那个人更加痛苦外,没带来丝毫改变,有时他甚至祈祷那个人狠狠骂他一顿,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是有点效果的。
楚炎最不喜欢的就是宴会和聚餐,他与其他Omega们没有共同语言,也对穿什么衣服、怎样打扮才好看、哪个Alpha更吸引人这种话题不感兴趣。
坐在角落的他一杯又一杯地灌酒,眼前逐渐朦胧时他抬起头,惊悚的发现聚在一起的Omega们居然有着同一张脸!
柔弱的、纤细的、只能依靠他人生存的一张脸。
喝下的酒在胃里翻涌,他几欲作呕。
明明百年前的Omega能在战场上指挥作战、能与众多Alpha和Beta们争锋,可现在、现在——
他们遗忘了自己的过去,否定了自己。
楚炎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那里,宴会厅的大门像深不见底的黑洞,咆哮低吼着想要将他的自我咬碎,最终骨血与肉,连同精神也和那些Omega们融合在一起。
像同一个模具中出来的那样。
这是楚炎第一次感受到‘恐惧’,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害怕的是什么,只觉得一定要坚持下去,绝对不能面目全非。
而他第二次恐惧来的是如此之快。
发情期,这个熟悉又令他憎恨的生理本能,让他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不知廉耻地想要将自己剥光,送到Alpha餐桌上的Omega!
就像现在这样。
汗湿的长发让红深了些许,明亮的火焰燃烧的更旺,那颜色却黯淡下去,体内的饥渴让他死死咬住下唇,被渴望入侵的眼眸盯着停在一步之外的人。
他不否认自己对白以尘有好感。
小时候与所有人对抗的楚炎拼命地在他耳边呐喊。
‘不!’
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诱惑他
‘不要反抗。’
这个声音他已经听了很多年,在每次发情期到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