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潮湿愈发浓厚,在某个风吹落叶簌簌作响时,白以尘低声惊呼。
“不好!”
“星文,我先走一步!你回去等我!”
该死的!他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
用力捶了下脑袋,白以尘试图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一丝寒凉拍在脸上,然后连绵不绝。
下雨了。
……
“呦,二花,身材不错啊。”
“慢点跑,摔倒了哥哥可是会心疼的哈哈哈!”
二花的裙边满是脏污,早上认认真真梳的头发全都散了下来,她死死咬住牙,闷头往前跑,朝着与家相反的方向。
天上的月亮从乌云后撒下一缕指引前路的光,为这个姑娘。
她的体力还是达到了极限,在被一只厚重的大手捂住嘴时,二花第一个念头是。
‘还好这里离家足够远。’
一直锲而不舍追她的人是二麻子,村里有名的泼皮无赖,三十多岁了还一事无成,连地也不愿意种,这样的人没人会嫁。
“他娘的!小蹄子还挺他妈能跑!我呸!”
一口唾沫星子吐在地上,周围寂静无人,二麻子的手迫不及待地揉着二花的胸口,拖着人就往地里深处走。
他三十多年都没碰过女人,想的不行,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早就忍不住了。
二麻子一开始还捂着二花的嘴,生怕她叫喊扫兴,结果发现这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只是默默流泪。
于是边松裤腰带边说着不干不净的话,“怪不得大家伙都那么说你浪,遇到这事儿你都一声不吭,可见是真的想男人了。”
“别急别急,哥哥这就来疼你——”
当裙子被拽下来的时候,二花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是那么的平静。
“别告诉爷爷。”
兴奋至极的二麻子完全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就算听见了也根本不在乎,不过是让他爽一下的东西而已,还提起要求了?
“你别怕,哥哥会疼你——”
“嘭——”
“我疼你奶奶个腿儿!”
二花推开晕过去的二麻子,摸到了一手湿润,带着血腥气。
逆着月光和极小的细雨,她看见救了她的青年正一脸烦躁地丢掉板砖,二花没上过学,也不认得几个字。
只觉得这人长得可真好看。
温热的外套兜头罩在了她脸上,将她仅着内衣的上半身盖得严严实实。
“小心感冒。”
二花在外套里将脏兮兮的裙子重新穿好,然后费力起身,站在原地抱着外套不动了。
直到看见白以尘围着二麻子走来走去。
“你快走吧,别被人看见。”
那年纪不大的女孩抖了抖外套上不存在的灰尘,重新将衣服递了回来,一双眼睛死气沉沉,稚嫩的脸上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夜幕与她,一时间不知道哪个更暗。
“我不会告诉别人是你帮的我。”
白以尘看了眼二麻子。
“……啊,不用担心这个。”
二花踩过泥里的几滴血。
“白天的人不会计较晚上的事。”
“你快回家吧,我也要回去了。”
“爷爷还在等我。”
二花一步步走远,二麻子的事仿佛对她没有丝毫影响,白以尘无数次想问‘你为什么不往家里跑’?‘为什么不向其他人求救’?
但这些话,在他看见那样一双眼睛时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他迷茫又困惑,难过又压抑。
头一次感觉不知所措。
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口鼻,窒息且痛苦。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