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洛安站在花洒下清洗自己,雾气缭绕的镜面模糊了他的神情,那双眼并未聚焦,可见是在出神。
他被留下了,在白以尘上楼之后,99在他犹豫要不要上去说一声再见时拽住了他,将他引到了一间客房内。
“这是主人为雌君准备的房间,如果有哪里不喜欢一定要告诉99,99为您重新布置。”
小管家的电子音就像它口中的主人一样可可爱爱,伊洛安见过雄父家里的管家,只服务于雄父一只虫的机器人转头对着其他虫又是另一副态度,形似其主的傲慢。
他的雌父从不吩咐管家做什么,因为知道它不会听。
伊洛安受宠若惊,身处温热的水流中也未能让他回到现实,他住进了雄虫的家,与对方同桌而食,甚至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客房。
他掐了下自己的脸。
……原来不是在做梦。
……
房门被敲响,不轻不重,刚好三下,极为规律的声音让白以尘隔着门板就能猜到伊洛安此时的模样,一定是认真又严谨的,或许会有一点紧张?
“阁下,我能进来吗?”
伊洛安确实是紧张的,他第五次抬手摸了摸敞开的衣领,胸前大片肌肤的袒露,让习惯将衣服扣到最后一颗纽扣的他有些不自在。
轻薄的白色睡衣被腰间一根细绳束在身上,隐约透出肉色,流畅的身材,腿部肌肉的形状一览无余。
“贱雌,穿成这样是想勾引谁!?”
白以尘瞳孔紧缩,眼睛都不知道看哪儿,无意间瞥见对方胸前后狠狠闭上眼睛。
这家伙,大半夜的不睡觉敲他门,明显没安好心!不会是馋自己身子吧!?
想到这里的白以尘大脑警铃作响,把规规矩矩穿着的黑色睡衣又拢了拢,“做虫要学会知足,得了雌君的名分就不要再妄想其他。”
死心吧,他可是保守虫,绝不做婚前行为。
伊洛安下意识反手关门,一步步向捏着领子的雄虫靠近,“阁下,我想——”
“我不做!”
白以尘直接打断施法,借着双手环胸的姿势压住衣襟,好像在表示自己的坚贞不屈。
以雌虫徒手撕星舰的身体素质就不要想着武力反抗了,他已经打定主意,伊洛安要是来硬的他就宁死不屈。
谁知雌虫安安分分的,将他按在床上后也跟着坐了下来,摆出促膝长谈的架势,“做什么?”
先是表达自己的疑惑,紧接着,“我想和您谈谈明天宴会的事。”
从军区被雄虫找来的惊喜砸中后,我们的伊洛安少将终于想起了这件事,他不会撒谎,寻了个蹩脚的理由,“我看了天气预报,这两天待在家里好一些。”
说完,膝盖上规矩摆放的手指尖弹动,抿直的唇缝彰显了他的紧张。
知道剧情,为伊洛安的借口感到无语不晓得给出什么反应的白以尘:……
心里感谢一下伊洛安的关心。
“呵,我看起来很好骗吗?”白以尘眉毛一挑,知道雌虫并不想做什么后放下手臂,又恢复了傲慢姿态,“别废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伊洛安为白以尘的敏锐松了口气,说谎不适合他,找借口更不适合,还是实话实说的好,而且这件事在伊洛安看来也瞒不住。
军队的动向摆在那里,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到时候雄虫若主动发问,难道上面还能拒不回答?而一只雄虫知道,就代表所有雄虫都知道了。
“有星盗潜入了克恩多亚星,近日军区会派人巡逻和守卫阁下们的安全,同时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风险,我们希望阁下最好待在住所内,不要随意行走。”
一板一眼,像是将小纸条上的话照着读了一遍,一身反骨的白以尘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要是雄虫在这里都能出事,恰恰说明了你们的无能。”白以尘漫不经心,“如果不想被革职关进惩戒室,最好告诫你的同事给我认真一些。”
怕语气不够嘲讽,他又加了句。
“有时间提醒我,不如提高一下自己的能力,没用的东西。”
任谁好心当成驴肝肺都会生气吧?白以尘为自己这波表现打个满分,伊洛安现在肯定生气极了,却还要顾及面前的是雄虫所以不能发火,只能隐忍下来。
这么一想,白以尘又开始为对方委屈——太惨了,伊洛安。
“我替他们多谢阁下的关心,我不会让您有事的。”
伊洛安已经习惯了雄虫别扭的关怀,循着雄虫的手摸了过去,紧紧握住放到胸前,郑重道,“以名誉起誓,伊洛安会护您周全。”
心脏的跳动沉闷有力,一声一声存在感十足,就像伊洛安一样,紧贴的温热身躯起伏着,胸口的弧度与掌心完美契合,白以尘被烫了一下般缩回。
恼羞成怒之下,他给了伊洛安一巴掌。
“不准动手动脚。”
这一下拍在了伊洛安的锁骨上,雪色的肌肤红都没红一下,白以尘偷偷瞄了好几眼才放下心,看来这个力道应该没问题。
伊洛安的反应出乎意料,一点点垂下了头,耳尖染上了胭脂色,语气低了些许,“……这样不疼的,小心伤了您的手。”
被打的地方就像鸟儿翅膀轻轻扫过,带起一阵酥麻,伊洛安主动背身跪在地上,衣料从肩膀滑落,堆积在腰间。
“阁下,请您责罚。”
温顺乖俯的姿态让白以尘无法将这只雌虫与战场上的伊洛安划上对号,可墨发翠眸,不是伊洛安还能是谁。
白以尘想,自己或许永远无法适应虫族的生活,雌虫的脊背线条流畅,他无法想象如雪的肌肤皮肉外翻、鲜血淋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