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卧底人员时,老黄曾问过为何不杀了,以绝后患,却被王来制止,他说,
“杀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反而打草惊蛇。”
“知道了是谁,有些事也就好办了,隔绝他们触碰机密的机会,利用他们传达一些似真似假的情报,对我们有利无害。”
“再者,他们为了取得信任,一定会拿出十二分精神去完成任务,不知你有没有发现一点。”
当时的王来笑得像极了一只老狐狸,说出的话更是不愧狐狸之名。
“我给他们安排的任务,都和他们的本家有关,偶尔换换,也是他们对家的任务。”
老黄一想,还真是!
举个例子,给六人帮的卧底安排关于六人帮的任务,要是任务出了问题肯定会引起怀疑,为了防止这样的事发生,卧底们绝对不会让任务失败。
更何况王来安排的任务不算困难,要是出了差错,绝对有问题。
而六人帮的死对头是心毒帮,结怨已久的两帮人碰上就是不死不休,给他们的卧底互相安排有关死对头的任务。
放水?
根本不可能!
有时候王来都担心他们太过卖力,把自己折进去,到时候安排的新卧底业务不熟,还得重新调教。
怪麻烦的。
“时间不早了。”
该来的都到齐了,剩下没来的不够资格。
今天的重头戏是这些长老干部。
起身,外套落下,遮住了腰间的枪支,王来淡淡道,“就让我看看,多少人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又有多少人,迫不及待想把我这个帮主拉下马。”
门扉开合,会议室的嘈杂声传入耳中,其中嗓门最大的那个,是二长老金有。
只见他站在一众干部之间,时不时拍着肚子哈哈大笑,一副豪迈的模样,眯成两条缝的眼中精光闪烁。
三长老金享正撸着袖子与人争辩什么,面红耳赤,离得近了能听见他道,“金好,老子忍你很久了!”
“成天就知道在帮主面前溜须拍马,活像个跟屁虫,不知道多少次派人插手老子手下人的交易!”
“殊不知帮主才懒得管你!”
“现在正好,大家伙都在,你给我好好给我解释一下昨天抢货的事儿!否则我跟你没完!”
金好皱了皱眉,他不愿做无意义的争执,“在帮主的眼皮子底下你能不能不要胡搅蛮缠?”
以为他怕了的金享变本加厉,“就是在帮主的地盘我才更要好好问问你!否则你今天敢抢我的货,明天是不是连底下弟兄们的货也要抢到手?”
“如此一来好了,大家都别做任务了,直接把东西都交给你,也省得你费那功夫抢了!”
此话一出,周围人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虽然没人附和,但金好知道,他今天不给出一个合理解释,以后估计没人敢在他手底下做事了。
抢自家兄弟的货,就算金好是长老也说不过去。
无奈之下,也对金享不顾大局的行为厌恶非常。
“你那批货本就有大问题,我的人与你手下解释了半天,他死活不信,迫不得已之下才动了手。”
“这件事已经向帮主汇报过了,帮主都没说什么,你有意见?”
金享咄咄逼人的架势一愣,转而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胡说八道?”
“上下嘴皮子一张就说我的货有问题,是非对错全凭你一面之词,还把帮主抬出来压我,你胆子不小啊!”
无理取闹的姿态纵使金好脾气再怎么温和,也受不了这气,他正要再说,看了半天戏的金有上前,脸上笑呵呵。
“哎哎哎,大家都是兄弟,一点误会而已,说开了就好了嘛,我托大来当个和事佬,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如何?”
你当和事佬?
你凭什么啊?
金好这么想着,但到底也是想这事儿赶紧过去,他本来就是讨厌麻烦的性子,尽管不怎么看得上金有,也还是点了点头。
而金享本来就与金有走得近,见他都这么说了,不情不愿地熄了火,瞪了一眼后走远了些,明摆着看不上金好。
刚与外面人说着话的大长老金多姗姗来迟,见状面色微变,上前说了几句场面话,将金好拉走了。
“你说你,搭理他做什么?金享那就是个混不吝的,跟他解释也是白费功夫,你这亏算是白吃了!”
“吃亏?”金好不解,“我这也算不上吃亏吧?金享也没从我这讨到什么好处。”
金多叹气,“你啊你,动点脑子吧!”
“那两人摆明了就是在联手算计你!”
金好还是没反应过来,金多只能操心地跟他解释。
“他们两个联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说那金享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挑所有干部都在场的时候跟你闹?”
“他不知道这是帮主的地盘吗?他不怕帮主责罚吗?”
“金享没那个脑子,刚才那一出十有八九是金有指使的,至于目的……”
金多眼神一冷,“你没发现一些观望的干部已经跟金有攀谈上了吗?”
金好一看,果然如此。
“金有三言两语就让两位长老偃旗息鼓,他证明了他的力量,自然多的是人想跟他交好。”
闻言,金好脸色一沉,“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
“有些人的心思,开始膨胀了。”
金多冷眼旁观,对金有左右逢源的行为看不上眼,这人当帮主是傻的?
“你也别多事,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咱们啊……”
就眼看他起朱楼。
眼看他宴宾客。
眼看他……楼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