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楚昭一阵错愕,不过很快也是反应了过来。
“槐叔,我真是楚昭,你别冲动!”
“我呸,豕妖都没你能吃,十斤才半饱,说吧,你是黑熊精还是狼妖作祟?”
楚昭哭笑不得,可槐叔是个认死理的人,手里举着两把打磨过的铜刀,死活不听解释,逼得楚昭都想告诉他,你女儿左边屁股上有一颗大黑痣来自证清白。
但这话不能乱说,前些日子听说小姐姐嫁去了鄂州城,好不容易才变成了‘尊贵’的城里人。
他只是听几个熊孩子被各自母亲带去上游凫水的时候见到过,这要是乱开腔,槐叔能打死自己。
“他不是妖,这小子怕是得了什么气血修行之法,雏鸟总是没有经验,修行没配好大补之物,差点把自己一身膘给练成了人油,所以才这般能吃。”
楚昭与槐叔顺着说话的声音往外望去,正是被楚猴带来吃饭的子羡三人。
而说话者,则是那名威武雄壮的男子。
“你说昭哥儿踏上了气血之路?”槐叔惊疑的问道。
气血修行不是什么秘密,至少南新邑的族长本也是修行中人。
和先前楚昭观摩中容国等帝俊后人祭天一样,荆楚各部都有祭祀的礼仪,或是在春日狩猎日之时,或是像芈氏、熊氏一样,在秋日丰收之际。
祭祀时会将族中十二岁左右的孩童送到祭坛之上,以兽血或是妖族之血涂抹全身,然后尝试沟通先祖赐福,来激活血脉踏上修行之路。
这是所有人都知晓的法子,倒是用功法修行,反而不是荆楚各部的风格,这种修行之法有些类似于道门、西方教之类的宗门传承模式。
威武男子见眼前一身油腻的槐叔不信,手中轻轻向地上一挥,便是一道细微的掌心雷打在地上,冒起阵阵烟尘。
“我能看出来,因为我本身也是修行者!”
槐叔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而笑呵呵的拍了拍楚昭的肩膀,一点也不在乎手中的油渍。
“你小子,我就知道你了不起,以后楚媃那小妮子跟着你可真是享福咯!”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加上你一起,那我们部落可就有三位点燃了先祖血脉的气血勇士。”
“是邑落,不是部落,你可别乱讲话!”
楚昭看着站在酒肆外的三人,心中有些发毛,急忙推搡了几把槐叔:“你别光顾着傻笑,去给我再弄十斤肉,不对,干脆再弄二十斤。”
“这门口来了客人,你不赶紧招呼招呼?”
槐叔这才醒悟过来,急忙邀请三人入内:“不好意思了各位,俺也是第一次开这个酒肆,不懂什么待客之道。三位要吃点什么?”
等到子羡三人点完餐食,槐叔一走,整个酒肆里也就只剩下他们四人大眼瞪小眼。
哦,还有一只猴,这猴眼见气氛有些不对,也是借口去给槐叔打下手,跑进了里间。
子羡三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而楚昭则是十分警惕的看着三人。
他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有领先三千年的知识而看轻每一位古人,先不说当今辅佐商王文丁的那位宰相商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顷刻间就能让不臣的诸侯们乖乖前往朝歌朝贡。
就算是在南疆这一亩三分地,他都见过好几位让他都有些害怕的老叟。
鄂侯、九黎氏文黎部落的大祭司,甚至是芈氏部落那位鬻熊,都是让他都要小心翼翼提防的智者。
良久后,终是那位微闭双目的威严男子率先开了口。
“你叫楚昭?”
“……”楚昭默然,露出一个少年郎该有的天真烂漫笑容:“客人您是要找哪个楚昭?”
“嗯?你这邑落里,莫非叫楚昭的人很多?”
“那是自然,音有万千,而字只有千百,同音之人数不胜数,这不是一件合理的事情吗?”
“那你是哪个楚昭?”
“嗐,我就是一个整日在邑落里游手好闲的人罢了,鄙人楚朝,朝阳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