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不去行不行?”
“乖,你要好好听话,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帮我操持好春耕事宜,等秋天第一批麦子成熟的时候,我就会回来!”
“那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秋收之前你必须回来,否则……否则我就随便找个男人嫁了,气死你!”
树立着南新邑木牌的大门口,楚媃一脸不舍的看着面前的少年郎。
以前总是希望他能走出大山,不要浪费自己的才华,可真到了分别的时候,她才感觉到心中的依依不舍。
今日是大商商队再次启程的日子,虽然对于太子非要带上楚昭这个“土著”,他们并不是很理解,但也没有过多质疑,默默的等候开拔的命令。
楚昭伸手捋了捋小妮子耳鬓的秀发,伸手轻弹了一下那洁白的额头:“那你可要看仔细了,比我优秀的男人可没那么好找。”
平日里小妮子经常在他身边待着,耳濡目染下倒也是个泼辣而贤良的姑娘,什么找人再嫁,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以楚昭对她的了解,这姑娘高低是个涂山氏一样的女子,
厮磨了片刻后,楚昭反身向着护卫们走去,身后空留一句:“在外保护好自己,莫要与人争执,不管你是否能出人头地,我……我都在这里等你回来!”
站在一旁帮楚昭扛着行李的楚平开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昭哥儿,要不我还是不去了,换楚媃去吧?”
“傻大哥,我们这里一群男人,她一个弱女子跟着我们算是作甚?”
楚平虽然比楚昭大了几岁,可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感觉自己才是年龄小的那个,说话行事都有种听从楚昭的意思。
“这并不只是族长的意思,我也是想把你带上,平哥你年纪也不小了,老是窝在这个山旮旯里也不是个事,这些护卫虽然傲慢了一些,但是见贤思齐,跟他们相处的时间久了,你会发现世界其实很辽阔。”
楚昭指了指正在和领头走在前面的闻仲,附耳小声说道:“这一路上你别只顾着我,看见前面那个人了没?多给他端茶倒水,鞍前马后,不求他收你为徒,但凡能指点你一招半式也是极好。”
“可是他看重是你!”
“那又如何?生有崖而知无涯,不在有限的生命里去尽可能学习新的东西,你还想如先祖一般,成为一名强大的战士?”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楚平也是急切的解释起来。
“走吧,不需要和我解释,咱们想要不被人欺负,就得把自身捶打结实,以后的南新邑,还要靠你守护呢!”
说罢,二人便随着护卫们跟上了步伐,一路越过澧水,继续向东转道。
楚平还在回望着身后的邑落,而楚昭却是走到了队伍的前方,开始缠着子干,让他教学金文。
“不是,你为什么要缠着我?你去问我家兄长啊,他是储君,学得金文比我可多上不少。”
“嘿嘿,我不和他聊,他老是喜欢夹带私货,动不动就教训人,还是和子干兄聊起来舒服,君子温润如玉。”
子干无奈的摇头:“你生在南疆,性子难免野了一些,兄长这是看重你才会对你多费唇舌,不然你看看这队伍中诸侯子也有不少,他有对几人如此谆谆教诲?”
这一点楚昭也有发掘,每当子羡和他讲起天下大事,教导他当时诸侯间的法则,为政、为农桑等事务的案例时,周围那群诸侯子的眼神都像是发绿的狼眸,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唯有姜桓楚、崇虎,还有几名未来赫赫有名的人物,能和他一起接受子羡的教导。
嗯,这几个人几乎都是榜上有名之人,例如:李靖、邓九公。
名人还真不少,但是耳熟能详的诸如黄飞虎、晁家兄弟、魔家四将,则未在其中,想来要不就是非诸侯子,要不就是还窝在什么地方等待发掘。
与其说他们是护卫,楚昭更觉得他们有点类似于孔子周游列国,跟在至圣先师身边的学生。
这年头老师教学生,可不是坐在教室里上课那样死板,孔子也好,墨子也罢,包括春秋时期的西方学者柏拉图,都是以一种行万里路的方式,言传身教的带着学生们去体悟道理。
而子羡也确实很有想法,召集诸侯子在身边学习,时间一长,自然就会与他们建立一些感情和联系,这也不失为一种巩固诸侯与商王之间关系的方式。
再者,则是同为同路人,这批诸侯子以后回了自己的封地,彼此间或多或少也会诞生些许友谊,以后在诸侯之间的战争,可能也会因此而减少不少。
当然,楚昭也和子羡聊过这个话题,子羡则道出了他召集诸侯子护卫的根本原因,其他都不是以上两者。
按他的原话说便是:“我年轻时行遍四疆诸侯国,眼见周遭国君皆是层次不齐之人,有人贪图享乐,有人不知民间疾苦,此举非为私人,而在乎天下百姓,但愿诸子们回归后,能懂得几分治政的道理,但行好事,勿使欲令智昏!”
也正是如此,相处的时间越久,楚昭也越是觉得子羡当属历代商王中的一代奇葩。
同时他也感到深深的疑惑,文丁虽然算不上一代贤君,但是因为他爹武乙提前一步败了一次家底,所以从文丁元年至今,大商的国策都是休养生息,轻徭薄赋。
加上子羡又是这般讲仁义道德之人,大商怎么会败亡呢?
一连跟着队伍走了好几个日夜,楚昭都没办法理解,最后只能归咎为:大势所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