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随着教堂庄肃的钟声响起。
沉睡的白鸽被突如其来的钟声霎然惊动,撞向漫天雾气的浅浅秋雨里,踉踉跄跄地四处飞散,彻底融入这湿漉的景象中。
世界霎时万物静籁,连这阴鸷的天,都在为这场狼藉的婚礼感到默哀。
今天,是京城豪门陆家唯一的嫡子陆宴,与企业名下油画家初软、结束长达十年恋爱长跑的好日子。
可气氛却意料之外地凝重,丝毫没有该有的甜蜜气氛。
唯有一袭婚纱的初软站在露天婚礼的红毯尽头,瘦弱苍白的身躯摇摇欲坠,宛若被风一吹,都要破碎在雨里。
在场宾客们纷纷就座,神色却各有迥异,心怀鬼胎。
有几个胆子大,不怕得罪主家的人,低声嘀咕着今天一大早爆出的新闻。
【陆宴未婚妻初软,竟被爆出多次抄袭知名美女油画师桑洛洛。】
“什么啊,她的画不是一直在陆氏拍卖行很受欢迎吗?如果是抄的,陆宴还娶她?陆氏的股价会不会受影响啊......”
“哎哟,陆宴当然同意啊,陆老爷子可是在遗嘱写了,他只有跟初软结婚,才能拿到绝大部分陆氏股份!”
“更何况,初软爱他爱的要死,追在他屁股后面整整十年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初软本来就是陆宴的童养媳,整个初家都是攀着陆家活着的,我看......初软这舔狗,当得可是心甘情愿~”
“那她真是有够不要脸呐——”
他们肆意讨论,污言秽语直直地往初软耳朵里钻。
与此同时,她眷恋了十年的熟稔容颜,踏着洒满了教堂的水晶亮片雨,缓缓向她凑近。
陆宴还是那样,十年如一日。
凌厉的眉目微微拧起,写满了不屑的目光只在她的脸上扫了一眼,便随意地挪开。
初软平静地抬眸,正好撞见男人裸露在外的脖颈上,赫然有一道突兀的红痕。都是成年人,那是什么,不言而喻。
嫣红唇瓣不自觉地扯起嘲讽的笑。
“我的画,是你给桑落落的。”她尽量压低颤抖的声音,不在婚礼现场与他争吵,是她最后的底线。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是啊。落落个人画展缺点灵感,我就发给她咯。”被明目张胆的质疑,陆宴没有因此恼怒,反倒是没事人一样,扯了扯领带,唇角斜斜勾起鄙夷弧度。
“不就是几幅画而已,你重画就是了,这么小气做什么?”
云淡风轻,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