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看她吃的开心,但也有些惴惴不安。
“味道……没问题吧……”
“唔……唔唔……”
她嘴里塞满了饭和菜,对我的提问只发出了人类听不懂的回答。
“这里粘上了……”
我伸出手指,拨下飞溅到她脸上的汤汁。
把粘上汤汁的手指放到嘴里。
嗯……没有味道……
我垂头丧气的靠在旁边的沙发上。
她突然愣了一下,从刚才开始没停过的筷子停了。
“怎么了?噎着了?也是,汤是有点浓了……”
我站起身看着她,她的神色十分复杂,反正是我搞不懂的那种。
我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到几步远的饮水机那里接了一杯水。
在我接水的时候,她倒是突然和刚刚的样子不一样了:慢慢地拿起饭盒,放到茶几上,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沙发上。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她也回以一脸疑惑。
“怎么了?”
我把手里的水递过去。
她接过杯子咕咚咕咚灌下去,把杯子放回茶几上。
“明明我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为什么你既不厌恶也不生气?还对我这么好?”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对头好吧?你说呢?”
“总感觉不像是只停留在朋友阶段呢……”
她的头低下去,别过了脸。
是啊……
当然……
不是只停留在朋友啊……
怎么能把这个杯相的人儿牢牢攥在我手心里,可是我朝思暮想的事啊……
开始还不是很明白苏洛恰那拼命让我招人的意思,直到昨夜戴冠之孶透露的秘密。
“朋友,有一个同行——想见见吗?”
“同行?”
“曾经尝试重铸骄阳的信徒之一吧。”
然后戴冠之孶送过来一个残缺的灵魂,就连灵体都指残齿缺的样子着实有些凄惨。
那个灵体先是打量了一下我,之后就是顶礼膜拜,嘴里咕囔着一些听不懂的语言。
“说的啥这是?”
我无奈的看着仍在喋喋不休的灵体。
一小团烟雾凑到耳边,灵体的语句逐渐变得清晰。
“具为基,生为途,不变之域的灵魂,将为光之种的养物。”
“肉躯封以神魂,伤口化于逆孵,将真正的光芒重新带回居屋。”
“届时,浪游的旅人归来,不变之域升起火柱,一切无序与残骸归于虚无……”
听清了这些的同时,胸口的光之种突然像燃烧起来一样,从内而外的灼烧感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灵体也停下来,看着我发着光的胸口。
然后,灵体渐渐消散,在我的脖子上出现一条银白色的丝线。
同时,灼烧感也慢慢消退,我疲惫不堪的按着胸口。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朋友,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烟雾消去,我眼前的一切景象也像舞台慢慢落幕。
我需要很多人——能为我献上一切的人。
我该怎么做呢?
这是困扰着当时的我最大的问题所在。
我酝酿了一下。
“如果说……不止是停留在朋友阶段,你会怎么想?”
“拒绝——”
当场扑街……
“如果是之前的我应该会这么说吧……”
“那你的意思是?”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我看到她的眼里充满了不知所措。
但还是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来。
“你……这……?”
“好了,你要是怕麻烦就交给我吧。”
我走到门旁透过猫眼看外面。
是刚刚在楼下的那个男人。
“有什么事吗?”
“这儿是朱乞家吗?”
“不认识,这是我老师的补习班,你找错了。”
“是吗?明明从附近问到是这里的……”
男人挠了挠头,走开了。
“会害怕吗?这大概是你曾经得罪过的人吧。”
老师——或者说朱乞,抱住了沙发的靠枕,点了点头。
“想改变这一切吗?这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
她看上去有些期待地抬起了视线,但没多久又耷拉下脑袋。
“说的简单,怎么改变?”
“如果你愿意带上你所有的一切,加入我,我就可以把所有与你有过节的人无声无息的抹掉。”
我靠近了她两步,双手捧起她的脸颊。
“与你渴望我的肉一样,我也是如此的渴望着你啊。”
从交融的视线中,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被某种纷乱的色彩浸透。
一切都好像没了实感。
只有生命,在此刻缓缓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