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被恐惧和慌乱挤满,眼球几乎都要滚落出来。
她依然颤抖着,死死抓住我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如果你暂时不想要,我可以替你保管。”
我伸出左袖,原生先知的手臂从袖子里探出来,把钢笔拾了起来。
“你们母女好不容易再次相见,估计需要一些时间好好聊聊,我一个外人也不好一直在这里。”
我从过道旁的盆栽上揪下两片绿叶,在指尖搓了搓。
汽灵很识相的从袖子里冒头,把自己的烟气环绕在叶片上。
很快,绿叶就被烤干变黑。
然后,我把叶片放到她手心里。
“需要我出面的时候就捏碎它,我很快就会赶到。”
秦钥也是点了点头,抬头看着我,好像刚被送到幼儿园的小孩看着围栏外的家长一样。
“我这边现在情况比较复杂,过段时间说不定还需要你们的帮忙,所以有需要随时叫我就行。”
我把身上的袍子理了理,将多少有点面目全非的脸用兜帽盖住。
“就这样,再见了。”
我打开窗户,翻身下楼,再把残刃插到围墙上,翻过不是很高的电网,离开了那个地方。
在我离开的时候,除了秦钥的视线,还有一个人的视线,让我有些不太舒服。
与夜晚的颜色相同的黑袍,让我很容易融进了那道暗巷。
每一个转弯,每一个狭小的过道,每一个萦绕着雾气的门牌……
我轻轻的叩响了一扇暗红色的门扉——这是蜕衣俱乐部的后门。
一抹暗绿色的光芒直冲我的腹部,带着无比恐怖的杀意——连汽灵都十分畏惧的让开了路,好让那东西直插过来。
那东西很快在我的腹部迸碎,每一片都带着无比的愤怒,在我的皮肉里横冲直撞。
大概十几秒之后,我全身的肉都被那暗绿色的光芒绞碎,本就被灼烧的面目全非的脸,此刻估计更加支离破碎了。
我像模像样的倒在那扇门前,清楚的感觉到如蛇一般的视线正在警惕的盯着我。
门慢慢的打开了一道缝,我血肉模糊的手指就钻进那到缝里,碎肉拍到了旁边的墙上。
“破碎行尸吗?”
苏洛恰娜高高的举起一本厚重的书,正准备冲着我的脑袋招呼。
我抽出残刃,打飞了那本书,然后将残刃狠狠地插在地上。
不知为何,某些“我”的碎片,可能发挥了作用。
我那充斥着碎肉的眼眶里闪过了几幕从未有过的场景:
令人颤抖的火与热,紧接着便是我自己开始燃烧,无穷无尽的烈火过后,视线的尽头,便是无尽的恐惧与恶意。
“你们都清楚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拄着残刃,落在地上和还在我体内的碎片瞬间附着在残刃漆黑的刀刃上。
那看着还有些凌乱的刀刃,突然就带着恐怖的杀意,接着,就是拿着它的我,此刻也像个恶魔。
我的每一寸皮肤都浸透了她们的恐惧,无论是慌乱的眼神,还是发不出声音的喉咙,落到地上的汗珠或泪滴……
我慢吞吞的拔出残刃,走到不远处的第一排中间座位上。
“到这里当然少不了一场精彩的演出,我说的对吧,苏洛恰那?”
她看了一眼我,开始安慰手下的舞娘,然后她把视线重新对准我。
那视线,仿佛想要把我绞碎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