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都头一边讲着,
季修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粗布袋子。
这袋子,还沾染着他方才扎马站桩,所染上的几分汗渍,看上去脏兮兮的。
而里面,则存着他至今为止的全部积蓄。
共计六两七钱。
此前卖身得三两,林如月赏五两,共计八两,因为季薇小病抓了些药,再加上日常开销,以及此前拢落秦彪,搁两天便请他吃上一顿...
就剩了这么多钱。
为了练武求晋身。
他甚至都没留余钱,去为自己和季薇弹个棉花,做两件薄袄。
家中夯的老黄土墙漏着风,盖的一衾薄被不仅破旧,还只能到了季薇的小腿。
至于自己,就更别说了。
要不是做了‘马夫’,还能在林宅谋个马房窝棚,堆些干草也算对付了过去。
恐怕只会更加窘迫,艰难!
可这样的日子...
季修,实在是受够了。
练武,脱奴籍,然后找一份体面的、能够赚得够自己开支的工作!
才是当务之急!
即使眼中带着不舍,但他依旧拨开了钱袋,双手捧起:
“段师,弟子就只有这么多了,共计六两七钱。”
“若是不够的部分,不知能否容我每日早清、傍晚,前来服侍宅中洗衣、做饭、喂马、添柴,暂且赊欠?”
“待我修行有成,绝不会忘段师今日之恩,日后但有任何烦忧,季修...皆一肩担之!”
说罢,季修作势欲跪。
不过,却被段都头手一扬,以那本刀法按住。
他皱了下眉:
“你家是做什么的,家中几人?”
季修答:
“双亲走的早,只留下一个妹妹,至于我...”
他踌躇了下,不过还是如实告知:
“因为之前活不下去,只能卖身在了林宅,做了个‘马夫’,混口饭吃。”
双亲已故,是个马夫,还是入了奴籍,削了自由身的?
即使早有猜测。
但此刻,段都头依旧把眉一皱,刚想来上一句‘你都这样,练武也是白费苦工与钱财’。
可当他看到了季修浑身单薄。
且因方才搬运气血,扎马站桩,
此刻忽得一熄,寒风袭来,便不由打了两个寒噤,却依旧死咬牙关,挺着骨头,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认这命的姿态...
微微沉默。
突兀从模糊记忆里,看到了幼年跪在瓢泼大雨中的自己影子。
于是,看了看自己的半边断袖,不由冷嘲:
“呵。”
“似我这样的人,竟也会发善心?”
“真是稀奇。”
而后闭眸良久,待到再睁开。
已经一片肃然冷漠:
“以后早起五更,要来添柴做饭、洗衣喂马。”
“傍晚戌时,要来清扫院子,收拾器械,烧起灶火。”
“一日未来,我便废你刀法。”
“半年不成此刀入门,你也无需再来。”
“至于你什么时候练刀,什么时候去给你主家干活,与我无关。”
段都头探手,收走了六两五钱,只给季修留下了二钱。
但取而代之的则是...
将那本《天河刀》!
重重拍在了季修手中。
一刹那,
季修的心脏...都不由停滞住了。
只因————
【元始道箓】
【授箓主:季修】
【技艺:马术大成(778/1000)!】
【特性:腰马合一】
...
【授箓主接触‘入品刀法’天河刀手抄本,可预支‘天河刀法’。】
【待‘马术’修行完毕,】
【即可开启...】
【下一次,预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