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洪江说的。
走后门的,他不服气!
这无关什么嫡子与衣钵的争夺高下。
就是单纯的...
底下人,不服!
这是连庄主,都在默许的事情。
老头子没有拒绝他。
但只要被撞见...
便有人会拒绝。
所以,他...
没法!
就在陆羽想要拉着季修走的时候。
突然!
季修轻轻一挣,握住长刀。
随即不言不语,一步踏出!
顿时,叫陆羽眸子瞪圆,言语卡在了嗓子眼。
他压根没料到季修能不听他的话,刚想伸手去抓...
但慢了一拍,对于十步的丈距,就已经非常致命了。
“不可!”
...
陆庄,厅内。
闻听院外动静。
陆红玉一身玲珑劲装,身姿曼妙,轻弯蛇腰,便为眼前一身黑金华服,发丝灰白的中年人,沏了杯茶:
“老头子,小羽是你亲儿子。”
“罗霄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外人。”
“你叫底下人这么甩小羽面子...”
她皱了皱眉,一甩马尾,将茶水重重一砸,示意不满,抱臂冷哼了声:
“你叫他日后,怎么执掌陆庄!”
陆乘风看着溅到了衣襟上的茶水,又看了眼托着胸脯的陆红玉,苦笑一声:
“你这丫头,我本来想将小罗收作女婿,还不是你看不上人家。”
“他也算刻苦,跟了我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你跟了他,到时候他就是咱们陆家的人,家业也不用分...”
陆红玉哼了一声,微昂下巴,有些傲气的道:
“他天天拿着鸡毛当令箭,教训我弟,我凭什么看得上他?”
“再加上他长得五大三粗,脸上半年没换过表情。”
“我也未必比他差多少,凭什么要跟他?”
“我要找夫婿。”
“首先,就要找个年纪小的,俊朗些的,不然整天看着张臭脸,早就厌烦了。”
“其次,还要有不俗的武艺,不能是个榆木疙瘩,要不然,跟不上我的步子。”
“他罗霄满足哪点了?”
本来捧起青瓷杯盏,小啜一口的陆乘风,险些被茶水给呛着:
“你...你...”
他手指头都哆嗦了。
要不是眼前这个是自己亲生的。
他险些破口大骂,就你这样的,能符合这条件的,都是府里的公子,他能受这委屈,来给你当上门女婿?
“罢了,罢了,随你,都随你。”
看着已经跻身淬骨,未来有望继承自己衣钵的女儿,陆乘风复杂难言,是既有欣喜,又有无奈。
最后没了法子,只能起身背手:
“我只是叫罗霄好好敲打敲打小羽,玉不琢,不成器。”
“他任性妄为,就这么直直插个人手进来,底下的门客,哪个受得了?”
“做庄主,得有一碗水端平的样子,起码不能叫人家落下话柄...”
“要不然,怎么把位子给他。”
“走,随我出去看看...”
陆红玉扶着陆乘风,往外走去。
不需片刻。
便看到了那拱门朝内,石坛之下。
有一布衣少年,仗刀飞跃十步,眼神凛冽,似无杂无念...
随即,向另一边握刀飞来的身影,直劈而去!
大有一股破釜沉舟,玉石俱焚之念!
“等等,这是...”
霎时间,陆乘风原本温和的眼眸,突得一厉。
而后宽袍大袖下的手掌,便如鹰爪一般,抓起一侧花圃一朵花瓣,于其上附着了一层‘气’,随即一弹!
当下!
便将那十步跨过,要以一种凶悍至极,且快若闪电般的刀法,与另一端陆庄门客,决出个生死的少年之刀,悍然击落!
摘叶飞花,在两刀‘交错’的那一刻,同时击下。
铛!
铛!
双刀坠地。
而后陆乘风运劲,脚步腾挪,踏过青石,看着两人各自后退,捂住发裂虎口。
先是不言不语。
而后仔细打量了片刻。
终于死死盯住那布衣少年,看了半晌。
良久,语气微凝:
“你这个年纪...”
“竟已,入了‘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