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恨得牙根痒痒,还有,妈的朱勇成,啥都没搞清楚,就叫来自己过来平事,简直挖坑给老子跳啊,咋不去死呢!
大家寒暄了一阵子,这才重新落座。
柳开运又一溜烟跑下楼,又加了几个硬菜两瓶茅台酒,添酒回灯重开宴!
酒菜上来,林正军和燕京的几个大干部聊起了唐晓芙父母、外公摘帽的问题,张维扬一一道来。
说完了,张维扬又看了一眼柳开运,道:“小柳啊,回头我把相关材料给你,你一定要尽快落实!”
柳开运拍着胸脯表态道:“老领导,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三天内办妥了!来来来,我敬周教授和赵老师一杯,一则恭喜,二则是道歉,手头太多工作,拖了你们太久了!”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看着忙着赔笑敬酒的柳开运,周守成和赵香蓉两口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之前就去找过柳开运帮忙摘帽。
但他笑脸都不给一个,一句“我需要研究研究,回家等着吧”就把两人给轰出办公室。
当然,这些天,他要处理很多人的摘帽问题,想必都不记得老两口了。
可是现在,就是同样的一个人,却是谨小慎微,满脸讨好,就好像一个晚辈一般。
和老两口说话时是那么客气和热情,各种拍胸脯打包票,恨不得当场就把周教授他们的帽子摘了!
至于平日里不把自家放在眼里的朱勇成一家,甚至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啊!
赵香蓉心中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林正军给他们的,不但是帮助,是恩情,解决了他们的实际问题。
而且,更给了他们尊严,给了他们多年来都未曾体验过的,被人尊重的感觉。
看着微笑和张维扬几个攀谈的林正军,此时的他,清秀的脸浮现出几分坚毅,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世间风云,赵香蓉眼里突然再次有了泪花,急忙低下头,偷偷抹去。
……
楼下,朱大为看着满桌的狼藉的杯盘,突然间脸色涨红,拂袖而去,扭头就走。
范碧君和朱勇成连忙跟上。
出了全聚德,朱大为突然猛然转身,指着朱勇成的鼻子,问道:“林正军为什么会认识张维扬?”
“爸,我,我也不知道……”朱勇成支支吾吾地道。
“不知道,你特娘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搞钱搞女人,老子迟早有一点被你害死!”
朱大为突然啪地甩了朱勇成一个耳光,打得鼻孔蹿血,脚步踉跄,脸庞火辣辣地疼。
见朱大为那杀人般的目光,朱勇成知道老爹是犯了真怒,捂着脸低着头,不敢说话。
范碧君心疼儿子,揉着他的脸,发火道:“你打人干什么啊?”
“打他?我恨不得杀了他!”
朱大为恨铁不成钢地道:“我平时反复跟你说,这社会有大把的人是你得罪不起的;这社会有太多的事,是你老子我也遮不住的。你以为你老子当个破系主任,你就真可以在工业学院当天王老子,无法无天了?”
“我还以为他就是个乡下社员,不然,我咋敢惹他啊……”朱勇成委屈地道。
“乡下社员?要真是个乡下社员,唐晓芙心气那么高,会看上他?刑警队能几分钟就赶到现场?张维扬能对他这么看重?”
朱大为气得胸口绞痛,皱紧眉头,说道,“你啊,什么时候能长些脑子啊?”
“你是不是要看到你老子的位子给人捋下来,你就满意了,你就痛快了?”
“你以为你老子,真就心甘情愿地,跑到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王八蛋面前,低声下气地道歉?”
“爸,你别急,我错了还不成,”
朱勇成连忙承认错误:“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朱大为平复心情,等脑口的绞痛劲过去,才舒了一下眉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要灭两场火,一场是家属院那些被抓的子弟家属的火,一场是林正军的火!”
“但这两场火,根子都在林正军,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取得他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