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芙双眸满是倾慕地看着林正军,道:“正军,这篇《霸王别姬》写的太好了,太动人了。”
“程蝶衣对戏曲的热爱,真的写活了啊,人戏不分了!”
“爱恨刻骨,人物鲜明,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似欲乍生生活在眼前,写的绝了啊!”
“情节残酷,太残酷了!颇有鲁迅先生那味了,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正所谓,一个都不放过,一个都不宽恕!”
梁晓声的评价也是偏于理论化的,道:“这篇小说,对特殊时代的揭露比《牧马人》深刻得多,关键也没局限于特殊时代,把视角推向纵深,从民国、侵华战争到解放、到特殊十年,到新时期,特别厚重!”
周阳光瞪着眼睛,好奇地道:“正军,程蝶衣对段小楼应该不会是纯粹的师兄弟感情吧,我看着像是……”
“不是师兄弟情谊,就是你想的那种感情。”林正军道。
“哎呀!”
周阳光肃然起敬,道:“正军啊,我说我离经叛道,但你比我猛多了,这都能写!”
“这有啥稀奇的,古代多了去了,二椅子断袖之癖啊!”林正军淡淡一笑。
“正军,赶紧拿去发表吧!”
梁晓声道:“这篇小说太强了,我敢说,一定能够火遍大江南北的!”
……
傍晚时分,京西宾馆。
刘新武、王蒙、路遥和贾平娃一帮人也看完了《霸王别姬》,然后都特娘的破防了。
“正军啊,你是不是心里有点扭曲啊?为什么要写这么悲伤的故事,我现在心里难受的不得了。”王蒙痛苦地捂着胸口道:“就好像被你插了好几刀似的。”
“结局不是光明的么?毕竟,走进了新时期啊!”林正军心说,虐文了解一下,哥们成了虐文开创者了。
像余桦老师那样,总是把悲伤留给读者,把快乐留给自己?
“可过程遭罪啊,程蝶衣实在太苦了啊,你写这个,你造孽啊……”贾平娃叹息道。
“段小楼太叫我失望了,蝶衣所托非人,意难平啊意难平!我想为蝶衣哭一场!”
刘新武红着眼圈,满脸悲怆,直跺脚:“最懂最疼程蝶衣的,竟然是那个獐头鼠目的**戏霸袁世卿,袁四爷,这这这,找谁说理去……”
“别废话,你就说你要不要,能发不?”林正军有个担心,那就是程蝶衣对段小楼的感情。
“放心吧,没问题。”
刘新武爽朗一笑:“我知道你写的是啥玩意,这在国外,叫同性恋,是吧……”
几个文学青年耳朵都竖了起来,诧异道:“啥,啥,同性恋?”
“就是女的喜欢女的,男的喜欢男的,搁在古代就叫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刘新武笑道。
大家伙彼此对视了一眼,脑海中浮现一幅幅画面,都齐齐打了个寒颤:“这多新鲜呐,还能这样?”
“正因为国内目前没这个概念,所以,读者根本意识不到你写的啥,等反应过来,都过去十年了。”
刘新武狡黠地笑道:“尤其是正军处理得很巧妙,你说是同性恋也可以,说是师兄弟之间的情谊也成!”
“就好像鲁迅说《红楼梦》——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
“嘿嘿,到时候谁敢批评,那谁就是捕风捉影假道学!咱们就组织协调几个读者骂回去,这是纯洁的同志情谊,你竟然想那么脏,你丫脏得都没眼看,还能增加热度呢!”
你丫就是那个流言家,林正军心中暗笑,刘新武后来在《百家讲坛》解读《红楼》,都索隐得魔怔了。
等这帮人看完,林正军又拿着手稿跑去找常香玉和孙玉敏等老师让他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