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伊邪那忠近乎疯魔和变态的威胁,在场的御使们皆是被吓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左顾右盼。
大家在群岛地区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哪里能不清楚这里的文化风俗就是以献祭为主?
力战而亡的结局,他们还大可以接受。
起码在面子上过得去,九泉之下见到宗门先烈,还能说是为了汉煌国征伐异族战死。
但要是沦为黑暗神明的祭品,亦或是被那些丧失理智的龙血妖兽蚕食,这些最讲荣辱的汉煌国尊者们是万万不肯的。
“开什么玩笑,让老夫去给什么邪神陪葬?我呸!”
“看来,即便是交出她想要的东西,这家伙也无论如何不会放过咱们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陈幸,你到底还有什么手段?赶紧统统使出来啊,难道真的要看着大家伙被一网打尽吗?”
青云散人也是被逼急眼了,对着陈幸开口发问。
此刻。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陈幸身上,以卢三象、商河为首的镇北军对他是一如既往的信任,而剩余存活的汉煌国御使们对于他……
就是赤裸裸的孤注一掷了。
既然伊邪那忠已经直言,交出小黑天也毫无意义,那他们现在除了把希望寄托在陈幸身上,也是没有任何退路了。
说来也可笑。
这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汉煌国尊者们,如今却像是墙头草一样,因为一个三十不到的小毛孩疯狂变脸。
“办法嘛……”
陈幸抚摸着光洁的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伊邪那忠的方向,他当然不是在欣赏这位群岛的冷美人,而是在观察其背后鬼魅之手的动向。
“当然有了。”
随着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卢寺和商古今顿时长舒一口气,逮着机会就为陈幸摇旗呐喊。
“小侯爷,我就知道您足智多谋,一定能想出对策的!”
“哈哈,关键时刻还得看咱们陈少侯,少侯……只要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陈哥,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这地上的脏东西已经蔓延到咱们小腿肚上了,像泥潭一样越陷越深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既有感叹也有埋怨。
卢三象等人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眼巴巴地瞅着陈幸,此刻,在他们眼里这位小侯爷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商河的大脑同样在急速运转。
但是很显然,他的颅内计算机无论算力还是型号,都远远比不上陈幸的那一台。
“罢了罢了,江山代有才人出……”
“何况,小侯爷身上流淌着的可是贵胄血统,岂是我能够相比的?”
在苦笑着摇了摇头以后,商河也和其他人一样把希冀的目光放在了陈幸身上。
伊邪那忠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她忍不住回想起了自从陈幸与阴影教会产生交集以后,就一直是她这边在吃瘪,几乎讨不到任何好处。
连自己那个愚蠢弟弟派出的海无量和佘老太,也全部葬送在了这个人的算计之下……
还好,汉煌国并不都是陈幸这样的人杰。
否则,他们群岛联盟将永无出头之日,世世代代都要臣服在这些天朝上国御使们的脚下了。
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快点把大黑天带回给佐佐木,伊邪那忠最终选择了提前动手。
“鬼魅,让死亡笼罩秘境,把他们全都拖下水。”
悬浮在伊邪那忠背后的缩小版鬼魅之手,威胁和震慑力却丝毫不减,在听到来自御使的召唤以后,立马徐徐升起,向着一众被束缚着的汉煌国御使们。
就像恐惧原虫的恐惧领域一样。
在所有被这些黑暗物质触及和占据的地方,都是鬼魅之手的地盘,它可以不用开辟黑洞,就能自由穿梭在每一寸土地之上。
“嗖嗖!”
下一刻。
一道黑影出现在了汉煌国御使的人群里。
那是一只怨气充盈,恰如盖顶乌云的墨色巨手,每一根指骨都格外狰狞,远胜什么钢筋水泥。
“嗖嗖!”
鬼魅之手没有任何思索和迟疑,直接将目标定为了陈幸,这也和伊邪那忠盼望的一样……
只要杀掉这支队伍的主心骨,他们便会随之树倒猢狲散,成为一堆堆任人宰割的鱼肉。
成神,就在眼前了。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森然凉意和杀气。
陈幸不慌不忙,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唉,看来还是瞒不住了。”
“你以为这些负面情绪只有你能操控和使用吗?”
话音未落之际。
一把鎏金溢彩的白金光刃降临在了陈幸背后,几乎是同一瞬间,鬼魅之手的五根指骨也碰撞在了刀刃上面。
“叮叮!”
两者撞击到的瞬间,迸发出了金铁相交的声响。
众人一愣,怔怔地看着那把凭空出现的金刀,总觉得格外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到出处。
“吼!!!”
不过,很快它的主人就发出了回应。
只见一头浑身白毛竖立,身躯魁梧壮硕的异兽徐徐走来,看似病态,毫无力气,但是熟悉这头大虫的都知道,这恰是它捕猎前的最佳状态。
兵戈白虎——太素。
“吼!!!”
又是一道惊天怒吼,山石崩塌,地面凹陷。
仿佛是在向所有人宣示,这里是属于它和陈幸的领土。
“太素?”
“那头白虎?它怎么还有力气能使用神通!”
毫无疑问。
这把鎏金光刃赫然是兵戈白虎的本命神通——白帝庚金斩。
它死死挡在了陈幸的身后,几乎是严防死守,无懈可击。
再看其他御使的御灵,无不是身陷泥沼之中,诚惶诚恐,哪里有太素这般轻松自如?
这头白虎身上到底有什么不同……
然而,这还仅仅是个开始,更让众人瞠目结舌的还在后头。
“吼!!!”
趁着鬼魅之手和伊邪那忠迟疑的那一秒,原本四肢被黑暗物质牢牢锁住的太素,忽然脱离了掌控。
四肢高挑,一跃而起。
朝着近在咫尺的鬼魅之手就扑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陈幸嘴角上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究竟谁为刀俎?
谁为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