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为陈镇北的近卫将军,亲眼见证过王境之间的战斗,绝非尊者这样小打小闹,而是动不动就以一方天地为代价,来驱使神通变化。
并且,一旦迈入王者境界,就没那么容易身死道消。
总归是藏有一些保命手段的。
而镇北军和酆都山众人听到以后,却是心情截然不同,前者是担忧幽冥二老杀个回马枪,后者是害怕他们投降陈幸的事情暴露,毕竟背叛宗门可是大罪。
陈幸注意到裴清海眼里的犹豫不决,当即决定再推一把这个老家伙。
“小八,将那枚令牌给我取来。”
“吼!!!”
白光涌现,一头狰狞异兽再次现身大殿。
那威武不屈、雄赳赳气昂昂的龙种御灵,正是万中无一的墨玉麒麟。
虽然已经见过一次小八的天威,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还是让裴清海等人不免打了个哆嗦,他们这才明白尊者和王境的差距有多么恐怖。
“吼!!!”
下一刻,墨玉麒麟仰天怒吼。
在红莲业火大神藏的作用下,酆都令对于一众御灵的压制力瞬间被破坏,几名尊者的御灵也趁着混乱回到了自家主人的空间。
酆都令本就是器御灵,没有幽冥二老的意识操纵,它就是一枚死物。
所以,墨玉麒麟轻而易举就用一团烈火将它“请”到了陈幸面前。
望着这枚古朴漆黑的令牌,陈幸目光一寒。
他知道,一旦摧毁这枚令牌就会迎来酆都山无休无止的追杀,甚至要被一个真正的王境给盯上。
但那又如何?
反正已经坑死了幽冥二老,结下了梁子,难道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吗?
况且,也是幽冥二老要害他,他才做出的反击。
死在陈幸手里,只能怪他们自己技不如人。
“给我破。”
随着陈幸攥住那枚令牌,酆都令瞬间躁动起来,其毕竟是一位王境炼制的器御灵,无论材质还是上面设下的禁咒都非同小可。
陈幸眉头紧皱,额头挂起了一层细汗。
分明是感觉到了一丝吃力。
以他如今的修为,想要打败一头尊者境御灵无疑是易如反掌,但这和彻底摧毁完全是两码事。
并且,陈幸如今的动作不仅是在毁灭一头御灵。
更是在挑衅整个酆都山总山门的御使,向星空神域的一位宗门大能宣战!
“少侯,这恐怕不妥!”
裴清海满头大汗,想要去阻止陈幸,却又不敢。
他作为山主,再清楚不过总山主的威严,在他看来陈幸这样做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但裴清海却没有想过,想要陈幸死的人何止总山主一个?
俗话说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他们尽管放马过来!
咔嚓
终于,一道清脆的轻声从令牌处传来,其上已然出现了一条条裂缝,并且还在蔓延。
陈幸见状,再次加大了灵力的释放。
在无尽的三昧神火和红莲业火的双重灼烧下,原本无坚不摧的酆都令就这样一片片崩碎,化作灰烬……
消失眼前。
谁曾想,就在酆都令破灭的那一刻,一道光影从中飞驰而出,化作了一双鬼眼注视着在场一切。
感受到熟悉的威压降临,裴清海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脱口而出,毕恭毕敬。
“拜见……”
“总山主!”
那鬼眼四处张望,最终定格在了陈幸身上。
仿佛是感受到了陈幸体内的镇远星血脉,鬼眼骤然一缩,随即展露出了愤怒。
但它毕竟只是总山门留在酆都令里的一缕意识。
没多久,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走,走了?”
裴清海仍然保持着跪拜的姿势,汗水早已打湿了全身衣襟,难以想象这卑躬屈膝的老头子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山主。
陈幸瞥了一眼,随手扔给了他什么东西。
那是一支狼毫全无,光秃秃的大毛笔。
判官笔。
“裴山主,你比起我舅舅的师父……”
“可是要差远了。”
留下这句话,陈幸便再无回应,独自坐在了原本幽冥二老的席位,闭目凝神。
镇北军见状,也对裴清海流露出了不屑的目光。
像这种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他们当兵的人最瞧不上。
裴清海老脸通红,哆哆嗦嗦捡起了判官笔收入囊中,却又不敢发作,九幽道人的死还历历在目。
况且,幽冥二老那边还没有下落。
“少侯,那咱们……”
“等,我有预感,恐惧领域那边就要分出胜负了。”
换成了旁人,早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陈幸不一样,他要亲眼见证幽冥二老的死亡,亲手让这两位尊者魂飞魄散,才能放心。
更重要的是……
那头传说中的旱魃御灵就这样毁了。
未免太过可惜。
“等?”
单单一个字,镇北军众人便再次鸦雀无声,在他们心中陈幸的命令高于一切,尤其是在亲眼看到陈幸的种种壮举以后,这种忠诚就更加不可动摇了。
阎罗大殿再次回归寂静。
裴清海和酆都山众尊者默默无言,但想到陈幸为他们带回了自己的本命御灵,还是多多少少心生感激。
起码,这位少侯不会拿他们当炮灰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