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朦瞥见安宁茶盏里的茶还有多半杯,知道她实在不想喝,也找不到理由一再的劝,便拉着安宁朝凤仪宫走去。
临出门前,刻意给身边的笙儿递了个眼色,笙儿便没有跟去,留下来收拾茶盏。
许言曦正在凤仪宫和苏楠阿唯说着话。
她问苏楠:“以你对左相的了解,你觉得他可能将送给本宫的东西被人调换了,竟察觉不到吗?即便他心里没有本宫。”
苏楠并未深思,摇头说道:“奴婢觉得可能性不大,左相不仅做事周密,而且多疑,他从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身边的人,按照左相的脾性,他在上朝前将簪子交给了身边人,等他下朝拿到之后,一定会打开盒子查看一下。”
许言曦沉默片刻说道:“皇上应该也会这么想,他表面上没有追究左相,一定心里起了疑心,他一定也会觉得奇怪,左相即便对本宫没有父女之情,以本宫的身份却可以帮他巩固势力,按照常理他再怎么样也不会陷害本宫,不然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阿唯说道:“娘娘的意思是,皇上心里也在怀疑,左相将身边的人拉出来,很可能是个挡箭牌,左相刚开始说送给娘娘的是翡翠簪子,娘娘说收到的是白玉簪,横竖就在左相和娘娘之间,皇上相信娘娘,自然会怀疑左相,而又找不到左相会这样做的理由。”
“皇上盛怒之下也怀疑过本宫,只是后来他见到本宫面对左相时那般气愤伤心,才理智下来,觉得本宫不会那么蠢,也不会那么张狂,在明知是启国太子的东西时,还堂而皇之的戴在头上。”
阿唯撇撇嘴:“怪不得夫人在世时教导娘娘,千万不要相信男人,皇上看上去对娘娘好又能怎样,他相信娘娘也并非出自真心,而是理智后的分析。
至于启国太子就更不是个东西,表面上装着对娘娘痴情,如今说起来替娘娘挡刀也是苦肉计,为了离间娘娘和皇上,拐弯抹角的借了别人的手将和苏语朦一样的簪子送到娘娘手上,差点没害死娘娘。”
阿唯朝门口看了看,凑到许言曦耳边,低不可闻的说了一句:“合着两个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许言曦瞪了阿唯一眼,嗔道:“敢骂皇上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了,即便是本宫也只是在心里骂骂。”
阿唯低哝着:“你在背后也骂出过口,只是你忘了。”
见阿唯还有些不服气,甚至是不解恨,许言曦哭笑不得:“本宫能骂,你不能骂,皇上若是知道本宫骂他,他最多骂回来,若是听到你骂她,可轻饶不了你。”
阿唯嘴一撅:“看吧,娘娘到这个时候了还不生皇上的气。”
许言曦笑了笑,又正色说:“本宫若是生气可就输了,已经习惯什么事都自己争取,从心底对男人的期盼不高,所以才不会难受失望,更能坦然的看待皇上对本宫的态度。”
苏楠担忧的说道:“这件事可大可小,皇上追究不追究也是一念之间,就怕这些事的背后没那么简单,总让人觉得心中不安。”
许言曦冷然一笑,和慕景宸之间本就不是严丝合缝,这些天发生的事更让她看清他们之间的缝隙。
就连左相和萧哲都极有可能合谋了什么,如今险象环生,越想主动越被动。
慕景宸的心思比海深,就怕他所谓的心疼薄如蝉翼,和他之间随时就会产生大的裂痕。
“阿唯,你明天回扬州吧!我不放心许氏。”
阿唯怔了怔,问道:“娘娘是担心万一有什么,皇上会迁怒到许氏吗?”
外祖父是没有儿子,可是旁支却一大堆人,虽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可慕景宸再怎样也不会对发妻下狠手。
就算要彻底闹僵,也要让他觉得他欠自己的,而不是自己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