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噼里啪啦地撞做一团,混着这大嗓门,
吵得很。
鹤星安皱了皱眉,缓缓落子,“你要是再吵,我让平一把你丢出去!”
樊弘铮嘿嘿一笑,大咧咧坐下,活动一下手臂,“刚好最近筋骨紧了,想拉人来练练,把人叫出来,我看看他身手退步没?”
他一脸跃跃欲试,鹤星安岿然不动,“你要是厉害,就把人训出来,到时候让他陪你打。”
樊弘铮笑得张扬,“唉,你别说,这人你从哪里找来的,虽然说年纪大了点,底子差了点,但是能吃苦,这些天一声苦都没喊过,学起兵法来,也是一点就通,倒是个妙人,难怪你连陈老都要请回来。”
陈怀昌落下一子,“嗯,此子确实聪慧,一点就透。”
听到两人的夸赞,鹤星安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那是,我看上的能是一般人吗?”
闻言,两人神色俱是一怔,对视一眼,樊弘铮斟酌着开口,“星安,你……”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鹤星安也没有避讳,陈怀昌却是心神大震,抖着落了一子。
鹤星安看了眼,紧接着落下一子,长出口气,
“老师,承让了,一子落错,满盘皆输啊。”
他摇着头叹息,陈怀昌却直直看着他,“你也知晓这个道理,也该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鹤星安笑意未改,垂着眸收子,“学生一直知晓,老师不必担忧。”
老头子被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到吹胡子瞪眼,拿起竹鞭就要敲他脑袋。
“你知道,你知道个……”
樊弘铮见状不对,赶紧上前拦住老头子,”陈老,消消气,消消气。”
看着樊弘铮那张笑脸,再看看鹤星安老神在在的样儿,老头子更气了,竹鞭落下,狠狠抽在他的手背。
“你也没好到哪去,还好意思给他求情!”
樊弘铮吃痛收手,依旧觍着脸笑,扶着人坐下,“这不是还有您老帮衬着,时时看顾嘛。”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帮你们什么啊,以后的路,还要靠你们自己去走。”
鹤星安合上棋篓,看向恩师,神情认真,“那您就长命百岁,活得久,才能看得更多。”
看到我为济安报仇。
看到我登临大统。
看到这天下繁荣昌盛。
老头子怔愣一瞬,随即拊掌大笑,“好!那老头子我就好好看着,等着你的好消息。”
鹤星安将两篓棋子收好,粲然一笑,露出两颗锐利的虎牙,褐色的眸熠熠生辉,“那老师可要备好贺礼,我看老师收的那幅秋山图不错。”
陈怀昌瞪了一眼,“你就天天惦记老头子那点东西,”旋即又摆了摆手,“你喜欢就给你了。”
“那就多谢老师了。”
鹤星安笑得眉眼弯弯。
陈怀昌轻哼,“就这么自信。”
鹤星安扬起脸,“筹谋良久,只许功成!”
两人俱是一震,又是无话。
鹤星安却像是没感觉到气氛的诡异,看了看时间,很认真地看向樊弘铮,“樊老黑,今日时间到了,你该把人还我了。”
樊弘铮一点就炸,“都他娘的说过了不要这么叫我,老子现在已经白了很多了。”
鹤星安笑,“好,樊老黑。”
“他娘的真是欠了你的,来给你练兵 还要受你的鸟气。”
樊弘铮骂骂咧咧着出去了。
陈怀昌叹气,“他也不好受,你别老欺负他。”
鹤星安坐下,给恩师斟了杯茶,“我知道,所以才要让他有个理由骂出来,憋得太久,人会憋坏的。”
陈怀昌呷了口茶,“我是管不了你们的事了,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