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真是我出生以来听过的最有趣的笑话了!”
笑声持续了不知多久,终于,虚铳座才缓了过来。
他擦了擦自己方才笑出来的眼泪,嘴角依然残留着一丝笑意:“真是失态。我很久没这样开心过了,或许你有成为喜剧演员的天赋也说不定啊,陈求空。”
陈求空没有说话,面色依然没有丝毫改变。
“……你还真是认真的?”
陈求空话语平静,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不相关的故事:“我当年确实是那样,一心只扑在研究之上。但科学院的那些庸才,居然跟我讲什么‘人道’‘伦理’‘道德’……真是可笑,若是要将虚境神明的真相彻底研究清楚,那么这些,都只是不必要的事物。”
“神明会讲究人类的规矩吗?”
虚铳座点了点头:“这些事情我知道,这也是你加入我们结社的契机,所以我更想知道,你当初为何叛逃?我们提供了你需要的所有研究条件,从不对你的研究进行伦理审查,甚至还主动替你抓获一些你需要的‘实验品’……也只有我们有这个力量、有这个需求满足你的一切条件。”
“是的,所以那时对我而言简直是天堂。”老人露出一种陶醉之色,“最顶尖的研究设施,完全不受限的研究环境,这都是我当时梦寐以求的。所以,为了完成我与你们共同的目的,我连我的女儿都可以拿出来作为实验体。但——”
“你们堕落了。”
“哦?”虚铳座意外地挑了挑眉,“此话怎讲。”
在这次谈话中,陈求空首次展露出情绪。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带着一种愠怒地开口:“你们,奸污了她。”
“……啊?”
好半天,虚铳座才明白陈求空说的是他那个死掉的女儿。
“呵。”
他发出一声讽刺的嗤笑:“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宁愿让自己的女儿作为实验体,承受不啻于千刀万剐的痛苦,也不愿自己的女儿被奸污,失去贞洁吗?”
“最后杀了她,也是因为此?”
虚铳座嘲讽道:“陈求空,你真是一个伪君子。”
“不。”
但,陈求空只是摇了摇头。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现在的你已经是结社的‘座’,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啊。”
虚铳座猛然想起了什么。
“那天我在她身上做实验时,意外地发现要唤起共鸣的难度比以往高了太多,我仔细地调查背后的原因,才发现了这个事实。”
“所有的性行为,都可能引起虚境之中‘生殖’‘繁育’‘情欲’一系神明的窥视。而一旦发生了这种行为,实验体体内的残渣便不再纯粹,而是被掺入了其他的东西,那样会让研究的难度百倍不止地提升。”
咚!
陈求空脚踏虚空,在宇宙中宣泄着他的怒火:“而那些蠢货,做这种事之前居然都不进行虚境隔绝,毫不在意被窥探的可能性!他们或许以为被神明窥视的几率太低,根本不用担心,但这种事确实发生了!那个实验体已经失去了她的价值!”
“原来结社也堕落成了这番模样,我那之后才知道,你们之中的那些人竟然以此为乐,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到底会让多少有价值的实验体损失!”
“我原以为结社也是一个为了自己的追求与理念可以不惜一切的同道中人,如今看来,你们早已堕落,堕落成了以自己性欲为优先的野兽团体,这样的结社,与黑帮有什么区别!?”
陈求空面色通红,表情因愤怒而扭曲,大声地在宇宙中咆哮。
他真的非常愤怒。
“……”
看着陈求空那张几近癫狂地脸,虚铳座竟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呼。”
陈求空长舒一口气,面色恢复了正常:“已经被污染的实验体已经没有了价值,所以我杀了她,将一些还没有落入你们毒掌的新型实验体带走。我一刻都不想在这种地方多呆,带着他们离开了结社,找到了一处边缘世界隐姓埋名隐居起来。”
“那当然,那可是我们精心照料、特殊调制过的实验体,自然不允许出现任何疏漏。”虚铳座说道,“而你方才说的那次事故,如果你上报的话,结社会全力查清,并给予那些人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