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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顿时有些着急。
“哎哟！这闺女，咱这些天不是说你啊。这不是想要傻子，累赘留在村里嘛！”
同时抓耳挠腮，其实这话他还真没掺假。
一个傻子带着一个吃奶的娃，两个累赘，还不如就换一个乖巧的半大女娃跟着他们。
一路好歹也要有人，伺候他这个老头子。
吕通司正巧从村边的路口回来，样子有些晃神，迈进门内。
早就决定好了的，今天离村。
一大早他想找林悦，再好好谈谈，但去了所有地方，总都没有找到……
他的视线无意识从货郎袁小六的脸，转到这人身上的担子。
吕通司回过神，皱眉道：“你是行走的货郎？是怎么来到这么偏僻的村子的？”
要知道，他们能来到这，都是依靠村里孟兵离的带领。
卓青怡将事情原委告知他。
这袁小六之前也来过几次，身份确实没有存疑，他确实是个货郎，同样，也是个替人招工的。
在一些收成不好的村子里，在袁小六每年途径卖东西的时候，那些养不起自己儿女的父母，会将孩子交给他，带到城镇讨生活。
袁小六不指望能在这个略显古怪的村子里招到人。
但今年这情况好像不同。
这袁小六虽年轻，在各地混迹，也长得不少见识，能看得出来眼前男子，才像是他们的主儿，上前劝说。
“别问我意见，那边的老丈，才是孟小巧的直属亲戚。”
吕通司一指从屋内走出的孟老汉，这话有些让货郎发懵。
但随即，袁小六一拍脑门，走上前热情对孟老汉，道：“呵！老爷子，你是小巧姑娘的阿达达吧？你家姑娘出息了！她在路上跟我讲……”
“……唉，行了行了，我在屋内都听到了。”
孟老汉经过一连的变故，整个人样子更为苍老，腰几乎弯曲的不成样子，一瘸一拐到孟小巧的面前。
“巧娃儿，真的非要出去么……”
“家里不缺你一碗饭，咱们村里都是老实人，要出去，是要被人欺负的……”
孟小巧的肩膀颤动，早已泪流满面：“我不怕，不怕。”
这是两人自那事后，第一次的对话，但谁都知道回不到以前的样子。
“好，那好……”见孟小巧长这么大，第一次忤逆自己，老孟汉一呆，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隐晦硬塞给孟小巧！
他转身朝货郎袁小六，跪下。
袁小六吓得脸上一变，连忙搀扶起，“老人家，你这是干嘛！礼太大了这！”
“袁小六，你放心！我家的娃都不赖，都听话！她跟你走，不会让你太操心。”
老孟汉一抹眼泪，接过脸上大喜的袁小六，递过来的契约书。
正要在纸张的末尾，按手印。
吕通司拦住他，扯过两人手臂按着的纸张，拿起来阅览一遍，皱眉：“这除了不卖身，其他的待遇，跟卖身契有什么区别？”
袁小六讪笑，“大哥哎！你看那，现在这世道可不比以前！到处都太乱了，能有口饭吃，就是顶好的事。”
吕通司没说什么，再望向孟小巧，见她执意要签，跟着走，也不再拦。
午时没过多久，他们一同出现到村口里。
卓青怡抚摸身边孟小巧的头，离开前，小姑娘特意换上干净衣服。
等待袁小六，在村内卖完自己的货担，美滋滋的回到这里。
他背后的背担空荡荡，脚步也轻快不少。
心情好的货郎先蹲在村口，歇脚休息，哼着歌，而对方注意到他的眼神，将手中的水壶讨好递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