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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善后的兵士，埋头收集散落死尸，最后堆积在一处，形成小山，吕通司听他们在谈论。
“那些个突然出现的僧人念诵完经文，神迹消散后，就不管后面的事了，一个个进城不见踪迹……”
有人羡慕道：“当然了！本来对他们来说，肉身只是尘世之物，就是一滩烂泥！但灵魂却在他们的帮助下得到救赎，没看到吗，都飞到菩萨那了！说不定已经成仙了！”
另一人听到这话，立即大声道：“成仙？成仙好啊！成了仙就不用再受着世间苦了！我听说天上有仙宫仙女，有美酒蟠桃……！”
说着，一个个激动不已，甚至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战死沙场不是自己。
一人突然注意到。
从远处一道身影走来，而看其人的着装，并不是他们兵营里的人，于是立即上前阻拦，当看到对方出示的镇魔司腰牌。
他们齐齐立即惶恐跪下。
其中一人仔细看来者面容，正是王成，惊喜道：“难道您就是大宛城的救星，那位镇魔司首座大人？！”
吕通司收起，没有回答已经点头，他看见堆积如山的尸首，询问这些在后面会被如何处理。
王成不假思索回答道：“所有尸身都搬到这里来，还算是完整的，我们会专门捡出来，让城里的家属来认领，但若是尸身不完整，终无人认的话，放任腐化，恐会生瘟。”
“我们会再次集中焚化……”
吕通司看这些尸体，完整的太少，里面大多数被马蹄兵刃所累，若能看出一二面容的话，已经是难得了。
“这里的人皮匠呢？”
所谓人皮匠，有些地方叫甸人，或是装棺的，专门为这种辨认不清形态面容的残缺尸体，缝补尸身。
他们听到，先是不解，后听到吕通司的解释，瞠目结舌摆头：“大人，咱这里是边城，人就是根草，死就死了，哪用得着劳什子的人皮匠啊？”
吕通司听后，摆手让他们离开。
这些人面面相觑，齐齐拱起手，就要告辞时。
“你慢着。”
吕通司喊住那个看上去还算有些机灵劲的王成，等对方过来，吩咐他，“你去城内，给我准备一些东西过来。”
“我，啊？是！那大人需要什么？”
王成反应过来，立即应声。
接着，比吕通司所预料的时间要更多一些。
王成终于从城中归来，双手将一小包布袋子递上，“大人，您要的东西！不过打听一遍街商都没有，属下后面找过很多户老人家，才算是凑齐。”
看他伸手接过，王成神情有些紧张，生怕吕通司不乐意。
吕通司打开，里面的两根粗针，比一般的绣花针要略粗略长，所附带的线附着一股子怪味。
看吕通司的目光只盯着线，王成立即附加道：“就按照大人您所说的，我特意询问了那户老人，这线确是羊皮线，不过那老妇人说羊皮线粗糙，难以缝东西，只能用来……”
“自然是用来要缝尸体的。”
王成本就紧张，下意识跟着吕通司的话，连连点头：“就是这样，是用来缝尸的！可这缝尸，我们刚说过，无人能……”
他神情突然怔住。
而见吕通司直接就蹲在尸体山堆前，随即旁若无人的手握针线，如工匠般细致地缝补着那些残缺的尸体。
他手足无措到吕通司身后，“大人何等尊贵的身份，何必亲自做这等吃力不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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