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行李安置到布莱尔提供的客房,卢卡走出房门,缓舒口气,事情说完后又被大叔邀请吃了餐晚饭,忙碌了一天后,终于有时间休息了。
今天虽然没有高强度的战斗,只是顺手赶走一群小喽啰,但精神上的负担却比往常重多了,七水之都的复杂现状,已经超乎了卢卡的想像,早知道再等几个月出发了,搞得现在只能暂住在别人家。
“有心事?”悄悄摸到乌塔身后,卢卡发现乌塔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也消去了吓唬她的打算。
“啊!.......嗯,有点吧。”
卢卡到旁边盘腿坐下。
“总感觉,世界好复杂啊,最开始在香克斯船上的时候,我每天都过得没心没肺的,船上每个人都会关心我,拼尽全力逗我笑,战斗的时候围在我身边不让敌人靠近一步,那曾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现在不开心吗?”
“开心,哎呀你别打岔,”乌塔用力拍了拍卢卡的肩膀,“然后我发现,这群我最亲密的人,却只是想利用我来夺走艾蕾吉亚的财宝,过去的关系,仿佛就像画卷一般在地狱的烈火中被焚烧殆尽,那时候我甚至在抱怨,为什么他们不能把我带走,为什么不能把我也一起带走,为什么要独留我一人来承受这群陌生人的死亡的伤痛,我也好想变得和他们一样没心没肺,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软弱,很自私。”
“乌塔,很坚强哦。”
温柔的声音从耳畔响起,乌塔其实都知道,在这样的氛围下,卢卡会说什么她都能用排列组合猜到,但真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泪依然不争气地从她眼里流出来,模糊了视线,浸湿了干燥的嘴唇。
“想要逃避,不恰恰说明了乌塔善良嘛,在这点上,我可比乌塔差远了。”这一点上,卢卡自认为是远远不如乌塔的。
“嘁,说得这么好听。”乌塔擦擦眼泪,用有些哽咽的声音继续说,“后来我以为,全天下的海贼都是坏的,他们满脑子只想着财宝,冒险和掠夺,我幻想着,哪天海贼全部消失就好了,这样世界就能和平了,结果。”
“这个世界远比看上去的复杂是吧。”
“嗯,不只是海贼,普通人为了钱财,也会烧杀抢掠,可他们只是想活下去,世界政府不仅不会制止,反倒为了一张图纸,引诱更多无辜的人加入这场不知所谓的暴动,好像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恶意。”
“很不安吧,但是,为什么不多看看身边呢。”
“唔——我知道卢卡很温柔啦,但也不用......”
“不只是我哦。”
“戈登,戈登也算啦,但.......”
“还有。”
“还,还有?”乌塔愣住了一下,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西莉卡?”
“难道不是吗?虽然她性格奇怪,讲话直接,情商低,还喜欢逗你,但每次说完话,乌塔其实都是很高兴的吧。”
乌塔其实并不是一个自闭的孩子,或者说,在红发海贼团的氛围中长大的孩子就不可能和社恐一次有半毛钱关系,但事实上,乌塔平日里的讲话的时间并不多,戈登自不用说,卢卡虽然在这两年的相处过程中逐渐敞开了心扉,但她总不会天天没羞没躁的缠着卢卡,就算卢卡不在意。
更多的时候,乌塔会选择把事情藏在心里,然后用歌声释放出来,还是心思太重了,红发香克斯,你真是坏事做尽啊。
而西莉卡,简直就像是有读心能力般,敏锐的察觉了这一点,短短几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让卢卡在乌塔身上看见了许多稀有的感情,一点害羞,一点无厘头,一点争吵,和一点生机,让人有点恼羞成怒的拌嘴却又在适当的地方停住。
也许这个古怪的孩子意外的适合交际呢,卢卡心里想到,然后又说道,“虽然乌塔总喜欢在我面前撒娇,但在外人哪怕是戈登面前都总是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