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幻仙姑解释道:“即此省中十二冠首女子之册,故为‘正册’。”
秦可卿不解道:“常听人说,金陵极大,怎么只十二个女子?单我宁荣二府,上上下下,就有几百女子。”
警幻冷笑道:“一省女子固多,不过择其紧要者录之。下边二厨则又次之。余者庸常之辈,则无册可录矣。”
林瑾听闻,再看下首二厨上,果然写着“金陵十二钗副册”,又一个写着“金陵十二钗又副册”。
林瑾便伸手先将“又副册”厨开了,拿出一本册来,揭开一看,只见这首页上画着一幅画,又非人物,也无山水,不过是水墨滃染的满纸乌云浊雾而已。
后有几行字迹,写的是: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毁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
接着,林瑾又去翻看金陵十二钗正册。
却发现上面有十二个人名,其中每人名下皆有判词,只是字迹模糊,有随时隐去之势。
唯有林黛玉名下,竟无一字一句!
一旁的警幻仙姑见此神情大变,口言奇了!
而另一旁的秦可卿则是呆傻地站到一边,掩面而哭。
林瑾看去,原来是秦可卿看到了自己的判词: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林瑾心下叹息,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警幻仙姑却对林瑾道:“我观你行事,你是否可知此世间之事?”
林瑾也不隐瞒道:“我本外世而来,自是知晓此世间之事。”
秦可卿满眼含泪,惊讶地望向林瑾。
警幻仙姑这才明了道:“是了是了,因你而来,因而改了黛玉之命。”
“其余金钗之命数,也随时可能因你而改。”
又叹息道:“这十二正钗之命数。既早已定下,又何故更改?徒劳一场罢了!”
林瑾不赞同地说道:“若是众人都因其命数早已定下,就随波逐流,顺其自然,那还要此生何用?”
“岂不闻,人定胜天,又有我命由人不由天?”
警幻仙姑笑道:“随你随你!”
林瑾也笑道:“唯尽心耳!”
林瑾唤了失神的秦可卿,又随了警幻来至后面。
但见珠帘绣幕,画栋雕檐,说不尽那光摇朱户金铺地,雪照琼窗玉作宫。更见仙花馥郁,异草芬芳,真好个所在。
又听警幻笑道:“你们快出来迎接贵客!”
一语未了,只见房中又走出几个仙子来,皆是荷袂蹁跹,羽衣飘舞,姣若春花,媚如秋月。
一见了林瑾,都怨谤警幻道:“我们不知系何‘贵客’,忙的接了出来!
姐姐曾说今日今时必有绛珠妹子的生魂前来游玩,故我等久待。何故反引这浊物来污染这清净女儿之境?”
警幻仙姑笑道:“你们再看他是何人?”
众仙子这才细细瞧了,有仙子惊道:“可是异世之人!”
然后又有仙子说:“难怪如此,这还真是巧了!快随我们来!”
众仙子便邀林瑾和秦可卿进了厅内。但闻一缕幽香,竟不知其所焚何物。
林瑾心道:“这就是那个‘群芳髓’吧。”
看房内,瑶琴、宝鼎、古画、新诗,无所不有,更喜窗下亦有唾绒,奁间时渍粉污。
少刻,有小丫鬟来调桌安椅,设摆酒馔。
真真是:琼浆满泛玻璃盏,玉液浓斟琥珀杯。更不用再说那肴馔之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