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李如梦辗转反侧不能安睡。
脑海中全是今天韦保衡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殿下需要臣做这个驸马。”
又想起王宗时走的时候对自己说那句话:“王守仁是老奴太原王氏的旁支,也是为陛下甘愿做牛做马的人。”
王宗时为王守仁求情的事情倒是让李如梦出乎意料。
这么直接,这么明快,这么的毫不隐讳。
西北的事情怎么越来越扑朔迷离起来?迷迷糊糊中李如梦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一早,还没吃早饭李若弗就单独来见李如梦了。
李若弗坐在李如梦的梳妆镜旁:“皇长姐,我回去想了一晚,觉得这件事怕是有些蹊跷。”
李如梦打着哈欠:“不说了,这件事我也分辨不清了,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李若弗担忧的问道:“如果前面是深渊,皇长姐还走吗?”
李如梦亲自描眉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不走,怎么知道前面是深渊呢?”
两天后,韦介出发去了河西都督府正式任职。
李侃也按照计划去了行宫,代表陛下为传说中当天到达的万寿长公主接风洗尘。
等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李如梦书房的烛火还没有熄。
李若弗带着刚收到的飞鸽传书走进了李如梦的书房:“皇长姐,果然出事了。”
李如梦接过李若弗递上来的纸条,只见上面是熟悉的李侃的字:“确已回洛阳。”
看来还是自己的消息更稳妥些,早在李侃消息来之前就得到了消息,那队传说是拉着万寿公主的车队在快到行宫的最后一个驿站打道回府,直接掉头回洛阳去了。
李若弗讶异万寿长公主竟然真能干出这样的事来:“万寿姑母这么做真的不怕父皇降罪于她?”
李如梦这个时候倒是气定神闲了:“干都干了,她还怕父皇降罪?怕是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了吧。”
李如梦知道,万寿大长公主根本就没有在那个去行宫的车队里,每到一个驿站给父皇送过来的信笺都是提前写好的,等走到在最后一个驿站就掉头回洛阳,这样,既让皇帝放松了戒心,又有充裕的时间在洛阳处理事情。
李如梦早就已经从宫里来的信息中知道了送到李漼手上的最后那封信笺上的内容。
“吾儿病危,陛下见谅。”区区八个字,就将皇帝和李侃给打发了。
李若弗:“皇长姐,万寿姑母的儿子......郑韬光,是真的病危了吗?”
李如梦摇摇头:“确实是出了点问题,但是不至于是病危,而且,她出发了那么久,她信到父皇手中的时候,她那宝贝儿子怕是早就活蹦乱跳了。”
李若弗:“万寿姑母搞这么一出,除了为她在洛阳的事情争取时间外,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啊!父皇是肯定会降罪的!”
李如梦想了想,推翻了刚刚自己的想法:“未必。”
李若弗:“未必?怎么说?”
李如梦:“父皇刚刚看到信的时候肯定是暴怒的,但是如果真的冷静下来再想的时候却也未必。”
李若弗不解:“万寿姑母如此戏耍父皇,父皇能咽下这口气?”
李如梦笑道:“在父皇心里,咱们这个万寿姑母可是一接到圣旨就巴巴赶往行宫的,还每日都来信给父皇报备每日都行程,不过就是最后一日传来了洛阳家中急件,儿子要病死了,她肯定是要先回洛阳处理家事的啊!否则,要是她儿子真有什么意外,父皇也不敢担自己亲姐姐的这个责怪的。”
“更何况,父皇应该是和驿站差不多时间收到洛阳的信息的,万寿长公主这样滴水不漏的人,怎么可能不让这样的信息同步传递到宫中,加强父皇的信任!”
对于自己的这个亲姑母,李如梦可是太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