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彻底看不见陆铭的身影,武智冲才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一个字,胡万仍是愣愣出神,疼的咬紧牙关,其实他并不傻,相反,还很机灵,胡万确实被吓到了,但是他实在想不通,那人最后的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莫名觉得老爷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俄顷,两人到了黄府。
“老爷,我们输了……”
黄四郎听闻头也没有抬,只是手上的动作略微停顿。
“说说吧。”
随即又低头认真的的修着指甲。
“老爷,这个陆铭突然横插一脚,那些穷鬼都跟他走了,在那群穷棒子面前狠狠的揍了我一顿。这不是削您的脸面吗?”
黄四郎看了看武智冲。
“你怎么一股臊味?”
胡万嗤笑一声。
“他吓尿了。”
黄四郎一脚踹在胡万原先的左耳处怒斥道:
“废物!”
接着又问道:
“县长呢?”
胡万顾不上疼痛嚎叫,心头一震,突然想通了一切,沉声道。
“他就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也不动手。”
黄四郎听罢点了点头:
“知道了,滚吧。”
“胡千,准备准备,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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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
“有何冤情!?”
老汤高声问道。
此时一双双眼睛盯着卖粉的,墙头草不由得有些慌张,哭道:
“小的不冤,是六,六爷冤啊,今早六爷在我那吃了一碗粉,胡万就找到我,说让我配合他诬陷六爷,还给我教了话,说是这样武举老爷就能饶了小人,不计较给小人磕的头了,小人害怕,只好照办。”
说完便大声的哭了起来。
这时张麻子这个县长才开始干预这件事。
陆铭隐晦的和他交换眼神。
张麻子点点头。
“你说你因为害怕,就随意诬陷好人?我儿子现在昏迷不醒,我又怎么知道你这狗东西的粉有没有毒!”
“况且,你说你害怕武智冲,那你又是哪来的狗胆,诬陷好人?”
男人吓得边哭边磕头,咚咚咚的。
张麻子做完了恶人看了一眼老汤。
老汤大声喊道:
“县长大人,咱们是为百姓做好事的官,毕竟,六子现在也无大碍,他也是可怜人,就饶他一次吧”
陆铭和张麻子交换一个眼神之后,看向地上跪着的男人平淡的开口。
“你诬陷好人,也是受了胡万和武志冲的威胁,你能如实说出来,诚心悔过,说明你本性不坏,念你没有酿成大错,那就不要怕。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公平,你也是受害者嘛,有我们在,哪怕是黄四郎也不能拿你怎样。”
这时张麻子才能在众人面前做好人,沉声道:
“儿子是我儿子,但是县长就是县长,我当了这个县长,就得赏罚分明,不能放过坏人,更不能冤枉好人,六子爱吃凉粉,就罚你赔六子一碗粉吧”
百姓们笑声不断。
地上的那人又是猛的低头准备凿地板。
县长大声道:
“起来!不准跪!”
地上的男人起身,百姓却跪了下去,齐声道:
“青天大老爷!!”
县长朝天开了一枪。
“都特么不准跪!!”
四周的百姓起身,有人傻笑,有人默默的沉思,两大家族派来的眼线已经准备好回家汇报的措辞……
陆铭此时喊来老三。
“三哥,这几天去他摊边儿上盯着,别让他死了。”
老三点了点头,拍了拍胸脯。
“没问题”
陆铭又在他耳边轻声道
“我知道你想做大。你大哥也知道,好好做事儿就都会有的,我能保证。”
老三眼底的寒芒一闪,随即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城中一个小屋却灯火通明。几个老头在一起搓麻将,旁边站着几个婢女,其中一个戴帽子的老头说道:
“这县长看起来挺威风的啊。有点儿意思。”
随即,他对面的那人摸牌打牌。
“八万,挑梁小丑罢了,不就是想挣钱嘛,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死在这的县长,也不少喽。”
对啊,又不是没死过。
“他怎么跟黄四郎斗?凭他那几个人?那几杆枪?”
几人沉默良久。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暂且再看看,要么明哲保身,要么咱们几个老骨头,加加注……”
翌日,午时,也就是11点到13点之间这会。
门外,老八走了进来。
“黄四郎派人来了,现在人就在外头。”
“让他进来。”
这麻子说完紧接道:
“陆兄弟呢?”
“和二哥练刀呢。”
“把他也一起喊过来。”
俄顷,胡千戴着帽子走了进来,扔下三份请柬,面色倨傲。
“黄老爷今晚在家设宴邀请三位,三位爷可要赏光。”
陆铭此时拎着刀走了进来,看了看胡千的耳朵。
胡千想起来丢掉的一只耳,脊背发凉,眼神躲闪,讨好道:
“陆爷,黄老爷今晚设宴……”
“滚滚滚!”
胡千头也不回的,跑了。
看着请柬,陆铭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三人交换眼神。师爷冷不丁的吐出一句。
“鸿门宴!”
张麻子笑着说。
“鸿门宴,刘邦是怎么做的?”
老汤没好气道:
“后门跑的。”
张麻子被噎了一下。
“哦,那没事了。”
陆铭沉声道:
“走一趟,这是黄四郎要示威。咱们削了他的脸面,这不就来了。”
陆铭接着说:
“张大哥,让兄弟们在外头埋伏着,到时候随机应变……”。
太阳慢慢的躲到天边,准备回去睡觉。三人迎着落日余晖,启程赶往黄府。
良久,到了黄府门前,四周早已是漆黑一片,胡千在门口时不时的望一眼,看到来人,赶忙上前带着三人进门。
走到门口,胡千开口。
“老爷,县长他们到了。”
黄四郎连忙迎了出来,面脸笑容。
“三位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呀。”
陆铭看了一眼,心中吐槽,瞧你乐的跟个老菊花一样,待会有你好看的。
张麻子笑道:
“多有叨扰,黄老爷别来无恙。”
很快,四人落座。
微妙的气氛中几个人喝了喝酒,一片寂静,暴风雨,就要到了。
“三位来鹅城,是为了赚钱?”
他没有刻意提六子的事,因为疏忽,他输了一手,众人心知肚明。
张麻子带着笑容说道:
“攒了半辈子,买了个官,就为了最后捞一把,想着老了过过舒坦日子,可谁曾想,误打误撞,到了黄哥的地盘,实在是……”
黄四郎,微微一笑,淡然道:
“唉,我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百姓,靠着一点点家业,才勉强过过日子。”
黄四郎突然低声道:
“不知道县长准备……”
师爷谄媚道:
“唉,实在是没路走了,这不正想求求您黄老爷,求个骨头啃啃,可谁曾想,黄老爷先一道圣旨把小的们召了过来。”
师爷边说边给众人倒酒。
“哎呀,有呢有呢。”
陆铭推开老汤。
黄四郎突然笑了起来:
“几位兄弟,骨头我没有,哥哥我这里倒是有一块肉,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吃。”
张麻子饶有兴趣地开口。
“不知道是?”
黄四郎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三位可知道我最大的是什么生意?”
陆铭回道:“黄老爷,随便挥挥手,钱就大把大把的来,要说黄老爷最大的生意……”
老汤心有灵犀的接过话头。
“大半个南国的烟土可都是黄老爷说的算的。”
三人早就有了剧本,此刻对抗路,三对一。
黄四郎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又叹口气:
“我只是在给刘都统做事,不瞒你们说,我就是个臭跑腿的,而且刘都统还不止我这一条腿。”
“那刘都统有几条腿?”
陆铭笑问。
“三条呗。”
老汤,积极回应。
“可是呢,从几年前开始,我这条腿,啪,断了!”
黄四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哦,此话怎讲?”
张麻子淡淡的应着。
黄四郎继续开口。
“这来鹅城的路上,有一股悍匪,这帮土匪占据交通咽喉,土匪头子叫张麻子,大家习惯叫他们麻匪,我运十次,他就能抢六七次。”
张麻子早就准备好了腹稿。
“还有这事,官府,就没人剿匪吗?”
黄四郎叹了口气。
“官府派兵剿过几次匪,偏偏这个张麻子又狡猾的很,官兵来了几次,连人都没找到。”
师爷立马作出恐惧状。
“黄老哥,这肉,我们怕是吃不下,您还是打发我们两口骨头……”
黄四郎一口打断。
“诶,肉给你了,你要没胆吃,可就真的没了。”
陆铭和张麻子对望一眼,拿起杯子。
“黄老爷,干了!”
“有魄力,喝酒喝酒。”
黄四郎举杯。
“你特么干嘛呢,黄老哥都举杯了!”
陆铭装模作样的呵斥。
师爷脸色像是吃了苍蝇一样,不情愿的举杯。
陆铭见状心想。
老演员了啊。
杯酒下肚,黄四郎起身,边倒酒,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