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的春天,陆铭穿着一身青色儒衫,行走在长沙郡(此时孙坚在长沙),江南的春天让人舒心,与西凉,辽东相比显得并不荒凉。
他离开颍川已经两月,一路上看着鱼米之乡的富庶,看着百姓冬日街头小巷的笑颜,走着走着,就到了春天,有一次,看着水田里忙碌的身影,陆铭一个北方人也手痒的去试着插秧,结果挨了一顿好骂。
话说曹操回乡之后便拉起了一支队伍,开荒,种地,练兵,袁绍在渤海整顿吏治,陆铭记忆中一月的诸侯会盟来的迟了一些,刘备也把宗亲的名号彻底打响。
陆铭本来想去一路去江东,途中听到诸侯会盟的消息,便来了长沙,准备去和孙坚一同前去。
陆铭正在一座茶馆,思忖着怎么去找孙坚,靠着窗望着大街愣愣出神。
老板娘此时走了过来。
“公子,我来给您添茶。”
老板娘边倒水边说着。
“为何这街上男丁如此稀少?”
陆铭问道。
“哎呦,公子,您可是不知道,这曹孟德曹大人,当真是英雄气概,出了洛阳之后,很快就与袁大人发出檄文,又要去洛阳呐,这一次可是真的要打仗了!”
妇人递过茶杯,碰了碰陆铭的手,风韵犹存的俏脸微红。
“可是这开了春,汉子们都忙着打理家中土地,压根没人想去打仗。”
陆铭点了点头,带动额前几缕发丝,妇人见了,交谈的心思更甚。
“听公子口音,不想本地人吧,应当是游学来的读书人吧。”
这是开店的基本功,尤其是茶楼,酒楼这种地方,世道不太平,独自出门的俊公子,肯定家世不差。
“我是荆州人氏,游学至此,冒昧问一句,这孙大人手下可有一夫当关的猛将?”
妇人想了想,柔声说道:
“本来我一个妇道人家,也难回应公子,但是前几日有一个中年汉子来这里打听,茶客们说了几句,我也就听了一些,说是这孙太守可是当世猛将,有大战必冲在最前面,他的长子孙伯符也是少年英雄呢。”
陆铭颔首。
“公子啊,你一个文弱书生,问这些作甚,莫不是也想去搏一份功名?”
陆铭摇摇头失笑道:
“天下英雄汇于一处,我这无名之辈又操心什么?”
妇人咯咯笑着。
黄昏时分,陆铭带着街边买来的面罩,来到太守府,掏出一些五铢钱递给看门的甲士。
“劳烦通报一声,颍川学子求见太守。”
甲士疑惑的看了一眼,留下一人,另一人转身进去通报。
留下的这名甲士好心说道:
“公子,看你这装束不像是农家汉子,倒像是个读书人,这要打仗了,你快回去吧,太守大人正愁手下没人呢,要不是大人心软,就强行抓壮丁了。”
府内孙坚正与手下议事,甲士不敢打扰,只得告诉小孙权,让孙权去禀报。
孙权本想直接略过此人,但转念一想,觉得事有蹊跷,这个时候来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于是便敲了敲门。
“爹爹,权儿有要事禀报。”
孙坚有些不悦,但看着自己小儿子,也没有发火。
“你且说于为父和叔父们听,你一个孩童能有什么要事?”
孙权想了想。
“父亲,门外有大才来助,定能解父亲燃眉之急!”
孙坚有些意外,抱着试试的态度,让孙权出去领路。
俄顷,孙权来到门外,盯着陆铭的面具。
“跟我走吧,太守大人要见你。”
陆铭有些意外:
怎么是个小屁孩?揍一拳你哭不哭?嗯?
心中吐槽,脚上却很诚实,跟着小孩来到议事厅。
厅内众人打量着他。
“草民陆金,见过太守大人!”
孙坚几人皆满脸疑惑。
“陆小兄弟,无字?”
陆铭赶忙回应。
“禀大人,小人自幼家贫,只是侥幸读了几年书,才疏学浅,未敢取字。”
黄盖几人露出鄙夷的神色,字都没有,还装什么读书人?
孙坚倒是不以为意,开门见山的问道:
“本官近日为会盟发愁,兵力太少,百姓不愿参军,练兵也来不及,借兵更来不及,不知如何是好啊!”
陆铭愣了愣,这群粗鄙的武夫,这么点小事还用想?
“太守大人只需修书一封,向袁公路借兵。”
十五岁的孙策(175年生人)有些不悦。
“跟你说了来不及,你是来拿我等寻开心的?”
孙坚连忙制止。
“伯符,休要无礼,且听先生说。”
韩当几人对视着,一群武夫心里疑惑,无可奈何的看着陆铭。
“我知道太守大人的顾虑,袁公路一毛不拔,刚愎自用,但是,他是袁氏出身,您虽是一路诸侯,但仍是他的部下,若您手下兵丁稀少,丢人的是他袁公路,是他汝南袁氏的脸,修书一份即可,兵马等到了地方再交接便是。”
几个汉子一拍额头。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大哥,我们几人正要说,结果让这小子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