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人已经睡了。”陈憷生将屏幕对准了另一边已经开始响起轻微鼾声的王悦心。
余玉也没有休息,现在这个时间点正好是自由国的中午。他看到了WhatsApp上许久没有主动联系的人突然莫名其妙地给他发了个信息,感觉这人不安好心的余玉并不是很想回复。
算了还是回复一下吧否则以她的性格估计还能直接打电话过来。
路虎弹着弹着,抬头发现坐在前方的余玉一直看着手机没有吭声安静得异常,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余玉现在的心情应该不算好,他略微担心地皱了皱眉,而后又舒展眉头轻笑着小声对坐在自己身边的陈憷生说:
“生哥,你之前和余玉合作的那首歌,真的太有意境美了,你们声音相融的那一刻,哇听得我脑子都要炸开了,怎么那么配,感觉就像鲸鱼在深海处发出的最孤独最干净的声音,还有那吉他,一个字,绝,温柔又有力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嗯?《梦桥》吗?”
刚刚结束和家人聊天的陈憷生听了收起手机,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开心的笑容,毕竟那可是他从余玉手里“软磨硬泡”要过来的心头好——当然余玉绝对不会告诉他这曲子他其实完全不介意让给他但是生哥求人讨好人的状态真是很少见呢当然得多吊着嘿嘿嘿——最近对那首歌他自己也上头得很。
“《梦桥》其实最初的版本要更加梦幻缥缈,适合做纯音乐而不是用来填词,我和鱼改了很多个版本,才有了现在最终呈现的样子。”陈憷生说,其实余玉一开始醉酒哼唱的版本不适合用来写歌,但那又怎么样,陈憷生就是看上了他就是喜欢,就算后面为了将那旋律改成歌曲而想破头,他也痛并快乐着甘之如饴。
路虎好奇追问:“那一开始的版本到底是怎样的啊,之前完全没有听过呢,生哥,鱼鱼,你们能不能来一段?鱼鱼?”
压根没注意到后座发生了什么的余玉在路虎第二次喊起他的名字时,他才后知后觉回过头,然后就见路虎将自己的吉他递给了他。他不明所以地接过来,疑惑地看着路虎,听他耐心解释了一遍,余玉反应过来。
“行啊,《梦桥》,最开始的demo估计也只适合哼唱了。”余玉放下手机,眼里闪过一抹沉思,而手指也在他思考的时候随意拨动起琴弦,但几秒过后他就理清了思路,直接对陈憷生说,“那就这样吧,改成摇篮曲的风格,憷生,你听,这样。”
一旦涉及到音乐领域,一旦开始认真沉浸在音乐之中拿出真本事,平时皮得没个正行的余玉就像变了一个人,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专业性带着不容置喙的魔力,不出十秒,已经被打磨成型的曲子就在他手中变成了全新的形象。
要不是怕吵醒王悦心,路虎都想高呼一声欢呼叫好,这改编太过精妙。
陈憷生眼中也浮现出了认真的迫切,他一眨不眨地看着余玉拨动琴弦的手指,这开头的旋律他听了两遍就已经完全明白余玉的改编思路,这或许就是音乐人之间的共鸣。
相同的歌词,两人此刻的合唱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陈憷生那足以让人心碎的故事感吟唱和余玉缠绵梦幻的海妖之声交织在一起,缓缓编织出一场糖纸做成的梦,仿佛一声轻叹,都能让梦境破碎。
章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放下了手机,他回头看向路虎,嘴巴一瘪:我想哭,我真的想哭。
路虎嘴角带着傻笑,眼眶却因为感动而微红:我也想哭,我顶不住我真顶不住。
王峥亮和苏星交换了一个眼神,苏星早在余玉接过吉他的时候打开了手机摄像头,此刻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给王峥亮比了个大拇指,皱着脸点点头。
王峥亮直接给了两个大拇指,他必须给两个。
赵昊拿出纸巾擦了擦眼角,不争气地看了眼摄像老师,决定等会儿说什么也得把苏星手里的素材要到手。
“呜呜呜……”余玉和陈憷生刚唱到结尾,突然听到一声不起眼的抽泣声,哥几个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角落,只见某位爱哭鬼正戴着兜帽用袖子擦眼泪。
路虎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擦了擦王悦心的脸:“你不是在睡觉嘛?怎么又哭了起来。”
“我确实想睡觉来着,”王悦心声音带着一点点鼻音,听起来还有点糯,“但谁让他们唱得这么好听啊,这温柔的破碎感,我忍不住啊。”
余玉有些失笑,见车上的人都醒着,他手里吉他的旋律立马变得大胆而又欢快:“那这样总不能又哭了吧,你可别抢哭了,人家远哥还没哭呢。”
“我哭过了,我又哭过了!”章远说,引来车内一阵哄笑。
到达了庭院式酒店,哥几个先后下了车,余玉帮路虎收拾吉他慢了一步,倒数第二个走出来,苏星落在他身后,在他下车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吧?”
这几个家伙这么敏感的吗一群敏感肌,余玉沉默片刻,笑着回答:“没事,没啥事,我能有啥事。”
“那是,反正你有啥事也不和我们说,见外了是不。”
余玉失笑地搂了搂突然傲娇阴阳怪气的苏星的肩膀:“安心,家里催我回去呢,我拒绝了,咱现在可是有活的艺人,总不能节目录到一半打飞的过去吧。”
余玉想的挺好,觉得山高皇帝远挺自在的,但是他不能打飞的回去,又不代表着别人不能打飞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