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此法甚妙,阮萋这几日别想离开祠堂。”
听着陈嬷嬷的奉承,老太君阴险道:“别忘了告诉厨房,在阮萋抄完经书前,不准任何人给她送水送饭!”
“如果哪个不长眼的过去献殷勤,别怪我无情。”
陈嬷嬷连忙道:“老太君放心,奴婢明白该怎么做!”
祠堂阴冷又没吃没喝,等阮萋病倒后,再让府医刻意拖延治疗,到时候小病拖成大病……阮萋手里的中馈之权,就还得还给老太君!
老太君和陈嬷嬷商量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避开薛清怡,甚至有意传授她一些内宅手段。
薛清怡听着她们的话,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表嫂新婚守寡已经很可怜了,竟然还要被这样刁难。
见薛清怡闷不做声,老太君笑着道:“清怡怎么不说话?”
薛清怡抿了抿唇:“清怡只是觉得,表嫂身子单薄,这样折腾怕是会生病。”
老太君冷笑:“你大表哥都已经不在了,她身体康健又有何用,又不能给侯府留后。”
“何况最多就几天而已,死不了人。”
顾行殊回府之前,她自然会让人将阮萋从祠堂放出来。
到时候顾行殊问起来,那也是阮萋自愿为亡夫抄经祈福,合情合理。
何况,顾行殊一个小叔子,若是过于关心寡嫂的事情,她这个做祖母的,也得借机会好好说教一番。
陈嬷嬷笑着道:“表小姐善良单纯,却不知道,有些女子天生就是祸水。老夫人此举也是为了侯府好。”
薛清怡没再开口,她性格温顺,对长辈的话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质疑。
只是她也不想再听老太君接下来还准备如何磋磨阮萋,她听了心里不舒服,也帮不了什么忙,于是借口昨晚没睡好,早早回了菡萏院。
晚膳时,薛清怡看着满桌子丰盛的饭菜,忍不住问了一句,可有人去祠堂送饭。
下人恭敬道:“老太君说了,不许往祠堂送饭,奴婢们哪敢不从呀?”
阮萋虽然掌管侯府中馈,但她毕竟只是侯爷的嫂子。
将来侯夫人进门,她的管家之权马上就得交出去,到时候阮萋在侯府的地位可就尴尬了。
所以下人们虽然表面对阮萋恭敬,但很多人实际还是更听老太君的话。
薛清怡又道:“厨房做得荷花酥很好吃,能不能再给我送一份?”
她是老太君的亲外孙女,侯爷的亲表妹,府里自然没人怠慢,半个时辰后,下人将做好的荷花酥送来。
珊瑚看着薛清怡将荷花酥装进食盒,不解道:“小姐,您怎么不吃呀?侯爷不在府里,您是要送给谁?”
薛清怡手上动作一顿,“这荷花酥是准备送给表嫂的。”
珊瑚明显不赞同:“小姐,老太君明显不喜欢大夫人。您这样做,如果被老太君知道,老太君会不高兴的。”
薛清怡笑了笑:“你不说我不说,外祖母不会知道。而且,咱们可以等夜深了再去。”
珊瑚还想再劝,薛清怡却道:“我如果不知道此事也就罢了。但是想到表嫂在祠堂抄经,我这个客人却在这里山珍海味,就觉得内心不安。如果不做点什么,只怕今夜睡不好觉。”
珊瑚知道薛清怡心软,她每次出门,只要看到乞丐必会施舍银子。
她劝不动,只好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夜深人静,主仆俩提着食盒,小心翼翼前往祠堂,推门进去后,却发现祠堂里面空无一人。
墙角的酸枝木矮几上放着《地藏菩萨本愿经》以及文房四宝,宣纸干干净净一个字都没写,笔墨也没有使用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