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先别急,皇后娘娘此言必定有其他缘由,咱们听着便是。”沈眉庄急忙打断安陵容的话。
看到她的眼神安陵容这才冷静下来,“皇后娘娘恕罪,是臣妾失礼了。”
宜修并不在意,她颇有些趣味地看着几人,这就是十七岁的姑娘。
哪里能看的出后来的狠辣,就连主角这样聪明的人也还带着几分天真单纯。
“无妨,安答应也是一时情急,皇上不喜欢后宫干政,我们去求只会让皇上更加生气,想必你们已经去过了吧。”
甄嬛点点头期待地看着皇后,“是,我们被苏公公劝了回来。”
宜修轻笑一声,“这就是了,安答应不必妄自菲薄,你是皇上的嫔妃,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父亲出了事,你作为女儿无论如何都不该坐视不理,若是只让旁人出面,在皇上心中怕是落不了好。”
她鼓励地看向安陵容,“你若是相信本宫,就亲自去跪着请罪。”
“不要一味求情,先告罪,然后求皇上给一个重新审理的机会,这种要求按照皇上的性子他不会拒绝的。”
“你也说了你父亲没有参与此事,负责审理的人是沈贵人的父亲,他只需要秉公执法就可以了。”
沈眉庄收到安陵容询问的眼神赶紧肯定起来,“你放心,我父亲绝对不会冤枉了安大人。”
这时候沈眉庄便敢直接答应了,本身就是职责所在,也不会对她父亲造成任何影响。
安陵容也心里也有了底气,对着皇后重重磕了几个头。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指点。”
“好了,都回去吧,你过去跪着的时候记得弄得惨一点,夏常在留下帮本宫给小白梳毛吧。”
夏冬春还想好好炫耀来着,这时候也只能跟她们告别。
安陵容得了办法迫不及待就去跪着了。
沈眉庄与甄嬛两人索性去了花园,这时候荷花池风景正好,只是皇帝和华妃出事之后,她们都很有默契的避开了水边。
“不知道陵容这次能不能成功。”
“眉姐姐安心,我倒觉得皇后娘娘说的有道理,陵容是出于一片孝心去求情,怎么都不会出错。”
沈眉庄点点头,挽着甄嬛坐到了亭子里。
“皇后娘娘这样和善,我们的日子可是好过了不少,从前我还担心这样安稳的后宫会不会有什么异样。”
“现在一想倒是我太小心了。”
“可不是嘛,皇后娘娘待夏常在那样亲厚,也没有想利用她做什么的样子,可真是寻了个好庇护。”
两人亲亲热热聊着天,而她们口中幸运的夏常在却在挨训。
“能耐了?夏常在?”
“本事这么大,连军情大事都不当回事,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大的脸面就敢揽这样的事?”
“怎么?用本宫的脸面给你抬轿子呢?”
宜修抱着小白围着夏冬春慢慢转圈,眼睛上下打量,好像要将她浑身都看透一般。
夏冬春低着头揪着手帕,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宜修,被对方一瞪又赶紧收回视线。
她如今也不是那个皇后一生气就被吓破胆的夏冬春了。
经过数月的相处,夏冬春早就看清了宜修的嘴硬心软,在这里琢磨出了自己的应对模式。
“皇后~娘娘~我错了~”
几个字让她说的拐了十八个弯,在家中每次惹了事她都是这样撒娇的。
软乎乎的声音听的宜修嘴角忍不住上扬,她很想看看那位愚蠢却美丽的祺贵人和夏冬春站在一处会是多养眼的场面。
只是可惜了,那样的美人还是别给皇帝糟蹋了。
“错哪了?”
听到宜修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夏冬春诧异地抬头。
不应该啊,之前都是管用的啊?
剪秋看她这模样心里啧了一声,往日都是些小事。
非要伺候皇后插花结果摔了花瓶:磨墨的时候说皇后写的内容不够喜庆:自告奋勇去喂猫结果撑得人家看太医……
这些都是撒个娇能糊弄过去的,可今日又不一样。
见状她忍不住上前,“小主!”
抬头看了一眼皇后,见对方没有阻止的意思才继续说道:“军情大事稍有不慎可是要掉脑袋的。”
“不说皇后娘娘,就是太后都未必敢随意插手,您实在不该将事情看的这样轻松。”
剪秋半哄半吓唬,成功让夏冬春瘫坐在了地上。
她只想着证明自己了,压根没想那么多啊。
“皇后娘娘臣妾错了,臣妾不该任性妄为,您饶了我吧。”
想给她个教训,可看她这不禁吓的样子又实在碍眼,宜修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看来教养嬷嬷还是没把你教好,在这里跪半个时辰好好反省,本宫会派人和你一起回去的。”
“臣妾谢皇后娘娘恩典。”
夏冬春一听还要领嬷嬷回去整个人如遭雷击,面上还得笑着谢恩。
宜修走后剪秋就拿了个软垫过来。
“小主以后可不能任性了,这事皇后娘娘能处理,若是不能呢?您贸然将人带来不是让娘娘为难吗?”
夏冬春这时候也知道自己错了,摇摇头拒绝了。
“多谢姑姑好意,这事是我做的不对,险些将娘娘架在火上,我会跪在这里好好反省的。”
见她坚持剪秋也没有再多说,笑着带人退了出去。
安陵容在勤政殿外跪了许久,她不许宝娟撑伞,大热的日头很快就有些脱力。
苏培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想到莞贵人和沈贵人,决定卖一个人情。
延禧宫的教养嬷嬷安陵容跟着蹭了不少课,对苏培盛一向尊重,这时候也起了几分作用。
“安答应您再坚持一会儿,皇上批折子的时间要过了,奴才马上就去通报。”
安陵容闻言心里一松,冲着苏培盛感激一笑,“多谢苏公公。”
“劳烦您替我禀告,我不敢强求,只是父亲一向谨小慎微,只求皇上能开恩让人仔细审查。”
苏培盛连连点头,“安答应放心。”
皇帝早就知道安陵容在外头跪着,只是懒得理会。
年世兰病重,年羹尧也跟着收敛起来,没人给皇帝施压,火气下去后安比槐如何处置确实算不得重要。
“还在外面跪着呢?”
“是,日头正盛奴才便劝了几句,安答应怎么也不肯走,只说不求皇上格外宽恕,只想求皇上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