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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5点，因为阴天下雨的缘故，所以这会天色才蒙蒙亮。
绿楼，宽敞的大客厅，此刻却是人头攒动，被挤得水泄不通，除了杜蔚国和他的嫡系外，还站了近60号人。
这些人，当然都是派驻在圣治敦，各个情报机构的头头脑脑，还有共济会的负责人，以及光明会的代表。
这些平时呼风唤雨，神通广大的家伙，此刻却显得异常狼狈。
他们罚站了一个多钟，又被夜雨浇了个透心凉，这会全都脸色煞白，浑身哆嗦，看起来活像是一群刚上岸的水鬼。
杜蔚国则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阴着脸，眯着眼，一双鹰隼般的眸子，不断在他们之间巡睃着。
像极了挑选猎物的猛兽，不，更像是挑选宰杀对象的屠户，因为他们在杜蔚国面前，压根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因此，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垂下头，回避他的目光，连大气都不敢喘。
忽然，杜蔚国的目光停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嘿，没想到，还特么遇见熟人了。
“索罗斯，你也在？怎么？这是改投到光明会麾下了？来，来，都是老朋友了，站出来让我好好看看。”
人群的最后方，索罗斯恨不得把身体蜷成一团，正在心里虔诚的求神拜佛，祈求杜蔚国千万不要发现他。
可惜，事与愿违，杜蔚国偏偏就发现了他，甚至还第一个就点到了他的名字。
索罗斯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同时下身骤然一热，这是他之前被杜蔚国吓出来的毛病，夹不住尿。
好在，现在他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倒是看不出来。
“艹尼玛~~”
索罗斯心里，把杜蔚国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但他可不敢违拗，只能硬着头皮越众而出。
他战战兢兢的蹭到最前排，朝着杜蔚国点头哈腰，脸上还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卫斯理先生，您好，好久不见，我，我现在确实是在为光明会做事。”
以杜蔚国的嗅觉，离得近了，自然就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尿骚味，他有些厌恶的皱了皱鼻子。
点了根烟，连抽了两口，压住直钻鼻子眼的尿味，这才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戏谑道：
“索罗斯，你丫挺有种啊？你这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啊？”
杜蔚国这话，也算是有的放矢，索罗斯这家伙，还真就始终站在他的对立面上。
最早在汉城见面的时候，他就是伯恩的心腹手下，后来还在死鬼厄尔，还有米娜手下陆续混过一阵。
现在，这些人的坟头都长草了，他又转身投入到了光明会的麾下。
光明会现在并没有摆明车马的跟杜蔚国拼命，甚至还主动释放出了合作的意愿。
不过，杜蔚国又不是傻憨憨，当然不会相信他们。
看看光明会的核心骨干就知道了，罗斯柴尔德家族，佩雷斯家族，还有洛克菲勒家族，全都是他的仇家。
这些牛鬼蛇神聚在一起，怎么可能对他抱有善意？无非就是因为没有机会罢了。
“不，不，怎么可能？”索罗斯的双手都摆出残影了，语气惶急的辩解道：
“卫斯理先生，这是误会，天大的误会，我就是籍籍无名，不足齿数的小人物。
跟在大佬的后边混饭糊口而已，就算再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跟您作对啊？”
该说不说，索罗斯这家伙，绝对是杜蔚国所有认识的外国人当中，汉语最好的。
各种俚语，谚语，用得那叫一个顺溜，地道，比雷娜都略胜一线，甚至超过了许多华夏人。
“呵~”杜蔚国撇了撇嘴：
“行了，别特么贫嘴了，索罗斯，说说看，你们光明会在货币黑市里捞了多少好处？”
一听这话，索罗斯顿时像是触电了似的，抖如筛糠，嘴唇也跟着剧烈的颤抖着，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真的不敢说啊，生怕刚一开口，小命就没了。
“怎么？说不出，还是不想说？”杜蔚国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略微加重了语气。
“我，我说。”索罗斯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行，那就说吧，说得仔细点，我可以考虑给你留条活路。”杜蔚国声音冷冷的。
“谢谢，谢谢卫斯理先生，您宽宏大度，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
一听这话，索罗斯顿时抖得更厉害了，不住的作揖，就差直接磕头了。
当着这么多同行，他今天算是彻底颜面扫地了，不过跟小命比起来，也就不算什么了。
“说重点！”杜蔚国很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是，是，”索罗斯再也不敢废话，一五一十的交代道：
“我在黑市交换的都是些小币种，像西班牙比塞塔，葡萄牙盾，摩洛哥迪拉姆之类的。
前后7个多月，经我手，一共兑换了4263万奎亚那元，盈利额833万，折合美元216万。”
索罗斯这家伙不愧是银行家出身，业务能力强悍，对金额的记忆精准无比。
“嘶~”一听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们顶多在黑市里捞了十几万，多的也就几十万，怎么也没想到，索罗斯居然捞了这么多。
就连杜蔚国都忍不住刮了苏离一眼，丫的，这就是你以为的些许甜头？
有些事是不能开头的，一旦开了口子，就如同洪水猛兽般，刹不住闸了。
要知道，现在才1968年，可不是动辄小目标的后世。
200多万美金，这是一笔实打实的巨款，可以做很多事了，最起码，足够装备一个独立的摩化步兵团了。
关键是这么大的数额，索罗斯仅仅靠着几个小币种，只用了半年多点的时间。
“呼~”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压住翻涌的怒火，沉声问道：
“索罗斯，你现在城里的主要身份是什么？还在汇丰银行干吗？”
索罗斯当然不会只专注于黑市买卖，他虽然只是那些财阀家族麾下的门下走狗，但他也是个有身份的，一直都是汇丰银行的高层。
听到这个问题，索罗斯瞬间就联想到了什么，心惊胆战的都快要晕厥过去了。
“是，是的，卫斯理先生，我，我现在是汇丰银行圣治敦总行行长。”
这种事是瞒不住的，在场的人，哪个不清楚他的身份，所以，哪怕吓得都快窒息了，他也不得不老实承认。
“呵呵呵~”
杜蔚国笑得阴恻恻的，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他，语气凛冽，一字一句的问道：
“据我所知，汇丰银行，也有美元和奎亚那元的汇兑业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