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儿见他神情紧张,便开起玩笑了,她指了指怡儿的头,打趣道,“想必这位就是你所说的还比我好看的美男子吧,嗯,确实如你所言,漂亮”。
郑瀛脸一下子就红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怡儿倒是像被动了那根神经一样,丢开原本抓着语儿的胳膊的手,走到郑瀛面前,兴致勃勃的看着他的脸。把手插到腰间,围着郑瀛转了起来,并夸张的拉开声说道,“我穆静怡何许人也,我看上的人肯定不一般,是不是,郑师弟你就下辈子做个美人吧,我做男子娶你如何”。
一旁的众弟子都哈哈大笑起来,只有郑瀛像找个地缝钻进去,虽然他知道他们都没有恶意。但是确实这样被围观,确实实在不舒服。
语儿和大师兄异口同声的严肃的呵斥道,“怡儿,别乱说话”。
怡儿这才罢休,吐了吐舌头,便躲到语儿身后了。
语儿见郑瀛着实有些尴尬,便笑意盈盈的说道,“难得我们司山院有长的如此精致的弟子了,真是养眼,那些个师兄师弟我们都看腻了,是吧怡儿。
众师兄都嚷着师姐偏心。怡儿却赶紧符合的点点头。一旁的余凌倒是有些不服气,不过他也不敢说什么,因为他们的大小姐在呢,他可惹不起这个主儿,只能心里嘀咕着,“师父这是怎么了,是怕我司山院阳气太足,才找来这么阴柔的人,实在是看不懂”。
这时候师娘也来了,她先前看到弟子们开心的在哪里闹腾着,便没过来打扰,又听到怡儿打趣郑瀛的话,便走了过来,她走到怡儿面前敲了一下怡儿的头。
板着脸说道,“你呀你,说话没轻没重的,你就是看瀛儿老实才欺负他,也就瀛儿老实不和你计较,”。
郑瀛倒是受宠若惊,笑了笑,“没事,我们都是闹着玩的”。
师娘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抓住语儿的手,轻声轻语的说,“瘦了”。
语儿是师娘一手带大的,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也尽心尽力,那份感情是在的,语儿从小又很懂事,师娘很是喜欢,老是拿怡儿做比较。都说别人家的孩子怎么看都好可能就是这样吧。
语儿也赶紧握紧师娘的手,他看着眼前的师娘,看上去脸色苍白,也越发瘦了,她说道,“我还好,就是你看起来气色又不太好了”。
师娘拍了拍她的手淡然一笑,“我这都是老毛病,就是拖累了你师父,也麻烦了你们,还让你们为我到处找郎中找药材。尤其这些天下雨多,那些山路又陡,虽然你们身手都不错,但是近日我老是心神不宁的,就怕你们出点事,现在回来了就好”。
语儿一听,倒是有些疑惑,他们下山可不是当当为了替师娘找郎中要药方啊,难道师父连师娘都在隐瞒,不过转而一想,也许师父是怕师娘担心吧,况且师娘身体向来不好。想来就是这样了。
便拉着师娘的手,“只要你好好的,这点事算什么呢”。
师娘会心一笑,“走吧,你们都辛苦了,快去回房换身衣服好好休息几日”。
说着拉着语儿的手走了。众弟子也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大师兄和几个师弟把车马拉到库房哪里去了。只有郑瀛望着远去的背影笑意满满。
“司山院,还挺有意思”。
语儿回房后,沐浴后,换好衣服后,坐在镜子前,把肩膀上的衣服稍微拉了一下,就看到一条疤痕好像没长好,红肿红肿的。这是那天回来的路上,碰上了一些山匪,在打斗的过程中不甚被划了一刀,本来不是什么重伤,只是伤在肩膀上,一起的都是男子,自己又不好处理,便随便抹了些药,胡乱包扎了一下,没想到这几日倒是有些隐隐作痛,估计是没处理好,便想着重新处理一下。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怡儿穿好衣服,开了门。
“少城”。
少城今日一早便和四儿去山下购置了一些生活用品,现在才回来,一回来就听说姐姐回来了,还听说意外受了伤,便赶紧过来了。少城看着眼前的姐姐,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人也憔悴了,他心里一酸,眼睛里的噙着泪水,语儿见状,拉着他坐下。
安慰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
少城忍住泪水,“听说你又受伤了,我来看看你,严重吗,让我看看”。
语儿笑了笑,“不严重,不过我看有些红肿,不过既然你来了,你正好帮我上点药,我实在够不着”。
少城点点头,“好,我帮你”。
语儿拉开肩膀的衣服,少城一看,伤口倒是不长,就是肿的厉害,他轻轻的为姐姐上药,看着伤口,再看看这个自己唯一的亲人,那个什么都让着自己的女子,她也才不过20岁啊,这些年师父总是让她下山去别的州,说是为师娘为司山购买药材和一些重要的东西,可是他那里不知道,根本就不是,每次下山都会或多或少的受伤,情况好点就憔悴些罢了。他经常想,如果父亲在,她是不是也像怡儿一样无忧无虑的做个天真少女。想着便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了,语儿感觉到有眼泪滴到自己的背上了,她知道,他哭了。
便转过身抱了抱少城,“这么大人了,还哭,我这不是没事吗,好好的,别哭啊”。
少城一下憋不住了,眼泪如水一样流了下来,他抽泣着,“姐姐,我想爹爹了”。
语儿也忍不住了,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突然就爆发了,泪水打湿了他的肩膀,她何曾不想父亲,她也想母亲,她记得那时候少城才刚刚生下来不久,她也才三岁多,她只记得那天,父亲早早地赶集去了,只留下他们母子三人,当时母亲正抱着少城哄着让他睡觉,而自己也在院子里玩石子,突然来了一群穿着异样的人来,二话不说的就把她的母亲带走了,而父亲回来后,也是抱着他们哭了好久,最后无奈的把他们带到司山院。本以为有父亲陪伴也是好的,可是谁曾想过,父亲竟把他视如珍宝的她和弟弟丢下走了,至今都下落不明,有时候她想着爹爹突然就出现在她面前了,有时候又怕他可能出现什么意外了。但是虽然如此,她还是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不希望弟弟伤心难过。因为她知道,自己就是弟弟最后的精神支柱。所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垮。
两人正伤心就又听到敲门声,语儿拍了拍少城,便去开门了,语儿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大师兄,手里还端着些药和一个黄色的盒子。大师兄听到语儿受了伤,便赶紧过来看看。少城见是大师兄,问了声好便跑了。大师兄看少城红着的眼睛,想必是刚刚哭过,他知道少城好强还要面子,便什么也没问,语儿接过大师兄手里的方盘,便招呼他坐下。
大师兄看了眼语儿,担心的说,“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
语儿摇摇头,“没事,一点小伤,不打紧”。
大师兄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心疼的不得了,她不像怡儿有什么说什么,总是自己消化自己的情绪,哪怕是受伤了也不会吱一声。语儿给大师兄递给一杯茶,便也坐了下来,大师兄指了指盘子里的东西。
“这些药都是我出门在各地买的西域药,对伤口有很好的作用”。
说罢便顿了顿,然后抿嘴笑了笑,“这个是我上次出门去寺庙专门为你求的平安符,希望它能庇佑你一生,那样我就放心了”。
语儿的眼睛闪着泪光,脸上泛着一丝红晕谢道,“谢谢师兄,你们出门在外也要小心才是……”。
屋子里摆放的满天星倒是开的很盛,那些洁白无瑕的小花,松松散散聚在一起,就像是夜晚空中的点点繁星,似雾般朦胧,又如爱人的呼吸般温柔动人。微风过处,清香四逸,整个屋子都显温馨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