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落脚的地方,乔雪景就站在门边没动。
乔女士吐了口烟丝,轻描淡写道:“我女儿。”
中年女人冷笑,眼珠子盯着人仿佛不会动了一般,只有一张皮子还在轻轻抖动,似乎骂了什么。
乔雪景没注意听,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她垂着头,有点索然无味。
这种场景其实高二以后就已经很少看见了,主要是搬了家,乔女士也收敛也很多。
但最近却打着堆儿地出现,就好像是在警告她——你就是个烂淤泥你长出来的玩意儿,读两天书就以为自己成为人上人了?
乔雪景有点头疼。
她妈年轻时风流,靠男人给钱把她拉扯大。
乔雪景曾经问乔女士:你找十个百个千个万个男人要钱,为什么不找生我的那个男人要钱呢?
然后乔女士将她吊起来打了一顿。
那一顿,皮开肉绽,直接将她抽进了ICU。
鉴于乔女士还愿意负担这笔不菲的医药费,乔雪景十分感恩戴德。
此后就再也不问关于自己生父的问题了。
中年女人身后的男人不知道是她哪位亲属,一直保持沉默,只是凶神恶煞的盯着中年男人。
好像错误全是他的,同样是男人,他们就不能理解这个臭男人的做法——
他们闯进屋里,疯狂乱砸,然后在废墟里指责这个男人,视线却一直往乔女士身上瞥,然后仿佛被烫着了一样,又缩回去。
“够了!你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
女人的丈夫涨红了脖子,眼里好像是求饶,又好像是尴尬或者恼羞成怒。
“这婚要离就离!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他大吼一声,镇住了女人,然后灰头土脸的匆匆离开。
乔雪景退开一步,让开了位置,看着他掩面离开的背影,砸了咂嘴。
这是个连裤子都没来得及脱就被找上门来的倒霉蛋。
中年女人一下子泄了气,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悲鸣,坐在地上哭出声。嗓音嘶哑。
她哭得很大声,好像要哭尽这一场婚姻受的所有苦所有难,要哭尽她推门时的所有绝望和悲哀。
乔女士也在看她,并且表示非常不能理解。
等他们都走了,她才慢吞吞回卧室,自言自语道:“你看,哪个女人会把自己老公送到别人床上去呢?真奇怪……”
“他们是谁?”
“谁知道呢。”
乔女士耸肩:“钱呢?”
乔雪景从包里拿出一叠油纸包的东西递过去。
乔女士点了点,撇嘴道:“才这么点。”
她把钱随手扔在梳妆台上,一边哼歌一边坐下化妆,遮盖脸上那个巴掌印,显然没把刚才的闹剧放在心上。
像个不谙世事的二八少女。
“我还要上学……”
“谁管你,”乔女士踢了踢脚边的废物残渣,说:“你也看到了,我这儿都给我砸完了,置换不要钱呐?”
乔雪景没做声,盘算着除了实验室的工作,大概还要再找一份才行。
而且沈末要过生日了,乔雪景想送他一根颈链。
男人脖子很长,喉结很凸出,戴上颈链绝对很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