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上一次举办综合类青少年音乐比赛还是19年的暑假,赛事开设乐器项目多达七八种,评委团方面,除了各校区的教学组组长级别的老师外,蓝天还从蓉城社会各界邀请了一帮所谓的专家教授,舞台方面,聘请了专业平台,宣传方面采用线上线下两手推,场地更是花了大价钱租用了蓉城人民剧场。
规模搞的不可谓不大,但最后因为各种不合理的赛制,比赛中途引起了相当一部分选手家长的不满,最后落了个草草收场。
忙活一圈,赔了买卖还没赚到吆喝,被业内同行看了场大笑话。
“赵老师早。”
“早啊,李老师。”
一早李安来到行办公室找赵树红,拿上次比赛的资料。
赵树红起身把准备好的文件档交到李安手上,“暂时能找到资料都在这里面了,可能有些不全,我已经给总校区那边打电话了,让他们也帮忙找找。”
汗,李安只想要关于钢琴这一项的内容,不过人家已经给他整理出来了,“辛苦赵老师了。”
接过文件袋,还挺重,李安道了声谢,接着回办公室泡了杯茶,带着陈璇的笔记本来到四号教室。
放下茶杯和电脑打开窗。
休息片刻,他坐到桌前拆开了文件袋,取出资料。
三册A4纸装订的文件,厚薄不一。
等小北来上课的功夫,他从第一本策划书翻阅起来。
李安没有策划比赛的经验,总体也看不出什么,硬要说的话,就是比他想象的就是策划一场比赛比他想象中复杂一些,对于策划部分,他不予置评。
可作为一名参加过正规比赛的选手,作为一名带学生参加过几次比赛的老师,他得说这个比赛的科目设置和赛程安排的确不合理。
只是一个地区范围内的商业性业余比赛,比赛科目设置了足足有八项不说,还分了初赛、复赛、决赛三个轮次。
是,从比赛宣传册上看,是显得高大上,专业,可实际操作起来,这就是24轮单场比赛啊。
五天之内要全部举办完,其中还包括了开幕仪式和闭幕颁奖典礼。
其中的工作量之大,不知道这场比赛的总策划之前有没有干过这活,有没有考虑过蓝天能不能搞这么周密的比赛。
轮次太满,赛程排布密集,科目繁杂。
一个环节出点状况,就可能导致拖延所有科目的比赛进程。
李安还真没猜错,这场比赛确实出现了这种状况,通过钢琴组初赛的孩子,在家长的带领下按照复赛要求来参加复赛,结果被通知复赛时间稍微推迟,因为舞台上小提琴的初赛还差一点才结束。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恼家长们的诱因。
他听秦勇说,大多数家长生气是因为原来的复赛名单里忽然多出了一些选没有参加初赛的选手姓名。
“有这个老师的学生,说之前没报上名,有那个评委的学生,说忽然又想参加了,当时弄得一团糟。”
听了秦勇的吐槽,李安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觉得实在不该。
倒不是因为多气愤,这种气他早就生过不止一次了,他以前带学生参加地方的比赛,就被以上操作安排过。
之后也陆续听过见过,不过都是些小单位举行的小型比赛。
而你蓝天好歹也是蓉城的行业老大吧,搞那么大的噱头面向社会办比赛,按道理最不应该出现的就是这种问题了。
多数家长心里其实多少也清楚,这种比赛会有点内幕,可你明面上的公平都给不到,那家长们不炸锅才怪了呢。
哎,实属活该。
李安放下手里的策划书,接着翻开了比赛章程。
杂七杂八的内容太多,他直接跳过,翻到了钢琴组的比赛内容。
秦勇这次无非就是让他设计一下钢琴比赛方案,有些问题也不该他考虑。
一目了然,没有分组别和年龄段,也没有曲目限制,也就是说只要报了名,甭管你三级还是十级,弹什么都行,直接一锅粥乱炖,这倒是省事。
颇有点星海杯少年业余组的感觉。
考虑到比赛的性质,这么安排确实也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可如果想让比赛更具竞技性,那还是得分组别,组别可以将三级和十级分开,可以让孩子和家长根据自身情况有针对性地选择合适的组别报名。
比如孩子学习程度尚浅,家长也只是想让孩子上台锻炼体验一下,那么就报个业余组。
如果孩子本身已经具备一定的演奏水平,家长想通过一场比赛对孩子进行一番检验,那报个专业组,和学习年龄相仿、程度相似的选手同台竞技,演奏他划定的曲目范围,得出的赛果才更具参考。
这样一分组,赛制层级就清晰多了,并且还有一个好处,通过组别将水平相似的小选手聚集在一起,完全不用搞初复决这种给人层层筛选的赛程,一场初赛一场决赛足以。
虽说两组两轮比一组三轮额外多出一轮,但只要省略掉一些意义不大的流程,完全可以挤出这一轮比赛的时间。
在李安的构思中,自己目前的想法是占优的,可考虑到这次比赛依然不光只有钢琴这一科目,他不确定这样分组划定会不会在具体执行过程中遇到不可抗阻碍。
嗯——
反正又不是他办比赛,他的任务只是拟个比赛方案。
就这么着吧。
随着门外的脚步声临近,李安收起钢收起桌面上的资料,三声门响传来。
“进。”
他转过身,门外小北闻声推门而进,小脸一瞬爬满欣喜,“老师。”
“咦,小北你怎么戴上眼镜了?”
许久未见的师生二人都发现了对方身上的变化,小北觉得老师黑了一点。
这时小北妈出现在门口,先和李安打了声招呼,接着低头看向小北叹了叹气,“前两天说看东西模糊,我就带她去医院,一查可不近视了么,不过还好,医生说还能矫正。”
北妈夫妻二人都戴眼镜,他们可不想让女儿以后也和他们一样。
“那就好。”李安点点头,望向小北问道,“带着难受不?”
小北嬉笑:“挺舒服的啊,早知道戴眼镜看东西那么清楚,我早就带了”
李安、小北妈:...
无奈摇摇头,小北妈妈把小北的成长档案放到了门口的钢琴上,“李老师你上课,我不打搅了。”
临走前还补充了一句,“他们寒假作业太多,过年练的不多。”
对于这点,李安清楚的很。
不过他疑惑的是小北寒假刚结束不就每天都在做作业么,“怎么过年还在写?”在他看来,小北应该是那种放假一周就能把寒假作业全部写完的孩子。
“老师,我过年才开始写寒假作业,之前写的是辅导班的作业。”
“嗯嗯,坐。”
李安示意小北坐,接着顺口又问了一句,“你现在还是跟着你之前的老师上辅导课吗?”
小北点头.
李安接着问:“还在辅导班?”
小北摇头:“老师你知道天成小区吗,我们现在就在那边的一栋楼房里,一个很大的房间。”
果然。
双减下来,街面上的辅导班都搬到居民区里去了,当真是近一步深入群众了。
“怎么了呀老师?”小北认真问道。
别说过了个年,小北不光个子长了一点,连带着眼镜说话都给人一种张大了不少的感觉。
“没事,寒假作业做完了就好,来,我们今天这节课不讲新内容,先把之前的内容仔细复习一遍。”
说着他拿起节拍器,小北会意,从音阶热身开始了练习。
新年的第一节课,有节奏的开始了。
上午三个小时转眼过去,李安上了三个孩子的课,小北、马可、刘丰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