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啊,其实是阿铎托我送给你的及笄礼,关于你的事情他可是都放在了心上。”
孟语顿时瞪圆了双眼,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支发钗竟然是温铎送给她的。想当初她及笄的时候,温铎连一封书信都没有送来,更何况是及笄礼,为此她还闷闷不乐了好久。
想到昨晚的礼物和大氅,还有今日的发钗,再次见到温铎后,她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温铎都没有告诉她。两年的等待让她慢慢不再期待,如今,一切又好像不一样了。
“筱姐姐,你可不要唬我。这钗若是他送的,那为什么他不直接送给我?”
“他肯定是有原因的,只不过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只能由他亲自来告诉你。”
孟语双手握着温筱筱的右手摇了摇,“真得不可以吗?”
温筱筱冲着孟语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拒绝了她。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孟语再次说道:“语儿,我只知道他心中有你。你呢,你心里有他吗?”
孟语脸上有些不自在,心里也有些发慌。温铎虽然只比她年长一岁,但是他心智成熟,于她,是师是兄亦是友。他一直被她放在心上,是她生命里很重要的一个人,但是昨夜里的一个吻将她的心弄乱了。
看着温筱筱期待的眼神,孟语点了点头,“嗯,不光是温铎,筱姐姐也是我心里很重要的人。”
温筱筱无奈地摇了摇头,后来她又对着孟语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孟语一直记在心里,“语儿,你要相信阿铎。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你都要相信他,有的时候心比眼睛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马车仍然缓缓地往远乐坊的方向走,孟语的心湖却泛起了层层涟漪。短短一会儿时间,温筱筱的一席话已经将她的心给弄得七上八下的。
两年未见,温铎的身上有了太多的秘密,既然她的眼睛看不清温铎,那她就要开始用心来看。
皇宫秋阳殿
如今,皇上的后宫里只有两位贵人。一位是居于凤仪宫的皇后娘娘,另一位就是居于秋阳殿的刘昭仪了。
秋阳殿位置偏僻,坐落在皇宫内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刘昭仪并不得宠,皇上自从与皇后娘娘相识相恋后便几乎再也没有见过这位刘昭仪的面。
刘昭仪是皇上乳母的女儿,自小陪伴着皇上长大。因刘昭仪略长皇上几岁,又对皇上照顾有加,皇上就一直将刘昭仪视为姐姐。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刘昭仪暗地里给皇上下了药,爬上了他的床,成为了他的女人。虽然刘昭仪从此翻身成了主子,但却不再受皇上的待见了。
宫里的老人都说刘昭仪命好,但其实又不太好。她一朝爬床便为皇上生下了大皇子,得到恩宠的她极其害怕别人效仿她,便整日里紧盯着在皇上身边侍候的人。
皇上当时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嫡长子,没有母后的照拂,他在宫内被处处掣肘。刘氏温柔体贴,又与他一同长大,所以她后来又成功怀上了二公主。
只是她的舒服日子并没有过多久,身怀六甲的她突然得知皇上要迎娶正妻。那女子只是一个民间大夫的女儿,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皇上的心。
她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皇上娶妻后便再也没有与她同房过,但也没有苛待过她。甚至因为心底里觉得自己亏待了她,皇上还特意在衣食住行上处处给她极好的,偶尔他也会来看看刘昭仪以及他们的孩子。
后来皇帝去了自己的封地墉城,再后来刘昭仪生下了二公主,接着六个月后皇后娘娘生下了三皇子也就是太子殿下。
只是不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在皇后娘娘生产后不久,皇上就将刘昭仪安置在了王府的偏僻处居住,从此竟是再也没有见过她的面。
此时,在秋阳殿内,二公主孟萱正站在刘昭仪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给她揉捏肩膀。
刘昭仪本与皇后同岁,但看着却比皇后苍老很多。她的眼角处长了很多细纹,不笑的时候嘴尖朝下,鬓间更是增添了许多银发。
本来刘昭仪正闭着眼睛享受女儿的服侍,却突然间站起身来重重打了二公主一巴掌,“你这个废物,连揉肩的力道都控制不好,你还能干些什么?你看看小五那个死丫头,惯会在你父皇面前撒娇。你呢,每每见到你父皇,只会像个木头一般杵在一旁,看着就令人生厌。”
二公主一听顿时将发青的脸垂得更低了些,结巴着解释道:“父皇板着脸,实在吓人,我,我怕他。”
刘昭仪一听更是气得狠狠掐了下她的胳膊,“你就是个不争气的,连讨你父皇的欢心都不会。”
刘昭仪掐了二公主后还不解气,又伸手戳着她的脑袋说道:“都是公主,怎么你们之间就差这么多?你看看你,一站到人前就畏畏缩缩的,一点儿公主的样子都没有。”
二公主的眼泪瞬间滴了下来,刘昭仪越看她越生气。她用力往门口推了二公主一把,“滚,你就是个废物,我不想看到你。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窝囊废?滚,快点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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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刘昭仪的话,二公主忙哭着跑出去了,她一路只顾着低头小跑没成想在半路上撞到了一个人。
来人正好是与二公主一母同胞的大皇子孟玄舒,他伸手扶住了二公主,又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心疼地看着她的脸问道:“母妃怎么又打骂你了?”
二公主很委屈,眼睛哭得都红肿了,“皇兄,母妃总嫌弃我不中用,她总是说我不如小五。”
大皇子知道刘昭仪的脾气,只能柔声劝慰着她,“母妃只是心情不好才会口不择言的,你是她的女儿,也应该知道她心中的苦。”
二公主接过孟玄舒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皇兄,我真得什么都比不上小五吗?”
“在皇兄的眼里,小萱才是最好的公主。”
二公主孟萱擦干眼泪后,眼神直直越过大皇子看向了远处,似在看一个飘渺的梦。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抢走孟语所在意的一切,她会狠狠把孟语踩在脚底下,不给她留有一丝翻身的机会。
“皇兄,我想去远乐坊散散心。”
大皇子见她好转了些,也想让她出去散散心,柔声说着:“好,我去同父皇说一声。你现在先回宫,赶紧让翠栀拿药给你敷一敷脸。”
大皇子安慰好妹妹后,又连忙往秋阳殿的方向走。他不用想都会知道,母妃此刻必然是难受极了的。他知道母妃心里的苦,所以平日里他主动担起了父皇的角色去照顾母妃还有妹妹。
他不怨父皇,但是他恨皇后和她的孩子们。他是父皇的第一个孩子,父皇曾经对他很好很好。可自从那女人嫁给了父皇之后,父皇的眼中就再也没有他和他的母妃了。
这边大皇子刚进屋门,迎面便飞过来一个茶杯,他巧身躲了过去,再往殿中细看,竟是没有丝毫的落脚之地。
大皇子先是命人清扫了下地面,待遣退所有打扫的宫人后,他才坐到了刘昭仪的身边。
刘昭仪一直将大皇子看成自己的救命稻草,孟玄舒刚刚坐下,刘昭仪就紧紧地抱住了他,还忍不住趴在了他的肩膀上痛哭。
“舒儿啊,母妃的指望只有你了。你那个妹妹太不中用了,自从怀了她之后,我的运气便一日不如一日。”
大皇子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又轻声安慰着:“母妃,这些都不能怪在妹妹身上。您放心,只要有儿子在一日,便不会让您一直被凤仪宫的那位给死死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