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张相怎么询问失踪之事,张佩嫣都一问三不知。她答应过李熠然,不会将枫月楼的事情告诉第三人,包括她最亲近的父亲。
看到女儿安全回来,见她不想多说,张相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只私下派了人去调查,同样一无所获。
张佩嫣心中记着李熠然的提醒,她将这话告诉给了张相,只说是自己的猜测。
张相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发顶,“爹爹都知道了,嫣儿不必为此烦心,一切交给爹爹便好了,爹爹往后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不久之后,京都中传出流言,称丞相夫人生了重病,需在家中静养,不宜再出门参加宴席。
与丞相夫人交好的世家夫人们纷纷来到丞相府探病,也都被拒之门外。
舒王妃心中担忧母亲的身体状况,她带着随身侍候的丫鬟以及宫中的太医们一起回到了丞相府探望丞相夫人,却先被丞相带到了书房闲话家常。
“阿菡,过几日宫中为小皇孙举办新春宴,届时你带着嫣儿一起过去,让她跟在你身边。你身为长姐,自要帮忙留意着适合嫣儿的良配。”
舒王妃对于父亲宠妾灭妻的行径心知肚明,她幼时如母亲一般对父亲此般行为愤愤不平,因此时常端着嫡小姐的派头去欺辱林姨娘,为此还挨了父亲不少的打。
后来她时常去青山寺中修行,跟随在念痴师父身后修禅,从此学会了放下心中的执念。
也是因此机缘,她偶然认识了当今的大皇子孟玄舒,与其两情相悦,并有幸成为了他的结发妻子。
舒王妃并没有立即应下,“父亲,听闻母亲重病,孩儿特意带了太医来为母亲诊治。”
张相心中生出淡淡不悦,他没有想到一向乖顺的三女儿居然会有一天暗暗威胁自己。
他脸上始终一副严肃的样子,眼中只泛着冷意和不屑,仿佛堂下之人并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可以随时碾死的蚂蚁。
张相拿起手边上的茶盏,他拿着盏盖缓缓拨了一下浮起来的茶叶,闭着眼睛品了几口茶后才再次看向坐在下首的舒王妃。
“你母亲并没有生病,只是她做错了事,需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舒王妃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她怒喝了一声出来,“父亲!”
她已经好久没有像今日这样控制不住情绪了,舒王妃深呼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自己的心神后方才继续说道。
“父亲,母亲她是您的妻子,您不可以这般不顾她的颜面。”
张相拂袖将茶杯摔在了地上,“你虽为舒王妃,又诞下了皇长孙,可我丞相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新春宴当日我会将嫣儿送到舒王府,你只负责照顾好她为你母亲赎罪即可。”
张相甩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堂屋,留下舒王妃一人跌坐在了椅子上。她对这个冰冷且偏心的父亲感到绝望,为她偏执又魔怔的母亲感到伤心。
舒王妃经常会觉得自己和大皇子以及二公主其实是同一类人,他们的父亲都防备着他们,却对自己心爱女人生下的孩子关怀备至。
他们明明可以做好一个父亲,却偏偏不想将他们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去疼爱。那当初,又为什么要让他们来到这个世上呢?
后来她嫁给孟玄舒后,她在孟萱的身上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她们心中都有一种病态的执拗,她们将矛头对准了那些父亲所喜爱的女人和孩子,却忘记了这一切都是他们的父亲所导致的。
孟萱比她幸运,她有一个偏爱她的哥哥,而自己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