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剑,魏娥!
魏娥的讲述还在继续:
“我是白骨宗宗主流落在外的野种,当我循着血脉中的气息回到白骨宗时,那男人视我为耻辱,但因为血脉相连的缘故,他不得不收留我,传授我白骨宗功法。”
这点倒是很好理解。
高等级的血修,甚至能通过一个人的血脉,直接影响整个家族。
因此很多高修为的修士,对自家的血脉管控极为严格。
“他对我不好,但他依旧愿意接纳我,随着我的修为增长,他开始对我越来越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兴许会在日日相处下忘记之前的流浪时光,但有一日,我修炼遇到了瓶颈,想向他寻功法的下一册,却意外从他那里,得到了另一本与白骨宗类似的功法。”
“其名【夺血画骨神功】……徐辰,你知道这种感觉么?”
徐辰愣了一下。
估计是没想到对方说着说着,会将话题丢向自己。
他在脑海里翻阅着自己的记忆,最后抬起头来,轻轻摇了摇脑袋。
“这是一门十分歹毒的功法,可以在无声无息间夺取人的气血与根骨。”
魏娥轻轻叹息:“表面看去,它和平日里白骨宗弟子修行的并无二致,但实际上,却是那些功法的母篇……没错,白骨宗数万弟子修习的,竟全是这本功法的子篇!”
“也就是说,当他想要夺取这数万白骨宗弟子的骨血时,所有人,都没有反抗的权利!”
“就像是待宰羔羊,注定会死在他的屠刀之下,因为——他是白骨宗的唯一!”
徐辰沉默了。
在这个时代,宗门不再是个人的归属,而是类似于佣兵与集会的关系,宗门子弟在宗门里,固然能得到可以修行的功法以及各种修行资源,但相对应的,他们必须为所在宗门做出贡献,受尽长老长辈的压迫。
换句话来说,何尝不是凡间那些仆从的另一种表现方式。
凡间的商人,寸寸剥夺属下的一切。
而在修仙界里,这些上层人也在想法设法榨干弟子最后一滴价值,甚至连他们的生命都不放过。
这便是末法时代!
“我没有能力把那本功法偷出来,但我凭借记忆,背下了母篇的全部内容,靠着完整的【夺血画骨功】,我成功成为了白骨宗万人之上的天才……”
“可当我从那个男人手上,接过象征着【圣女】的冠冕时,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我满脑子都是如果没有这份机遇,自己为人做嫁衣的模样,比起面对那位冷酷的父亲,我更喜欢外面的空气,最起码……更加自由。”
“这就是我带队前来的原因。”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徐辰幽幽的问。
“因为你和我很像?因为你是我早年挥之不去的阴影?谁知道呢,你先前像个濒死小动物一般的样子,很难不让人向你伸出援手。”
魏娥轻轻笑道:“知道么?在看到你们宗主对你也是一副爱答不理模样的时候,我甚至生出了带你溜走的心思。”
“可是……是我师姐屠杀了你全村人。”徐辰说道。
“没错,我恨她,她杀了我一条村子的人,其中包括我的生母,所以我总有一天会把她杀了,用她的血,偿还我母亲的在天之灵,但就像我们昨夜所说那般,我不会将这份仇恨,牵扯到旁人身上。”
如果是我的话,估计会把她全家上下,甚至是和她有一点关系的人,通通杀光吧。
徐辰钦佩于女子的善良。
但同时扪心自问,他却发现自己做不到如对方那般豁达,心中愧疚更甚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