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病死,蔡文姬整个人神情恍惚,悲痛欲绝,可卫家的人说她克死了卫仲道,是个不吉利的人,因此将她和她的侍女赶出了家门。
林夕被打得头破血流,但仍旧十分淡定。
“林夕,你没事吧?你一定很痛!对不起,我连累了你。”蔡文姬痛心疾首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一直给她道歉。
林夕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加上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个过程中的一环而已,她之前在监狱的日子可比这一顿来得恐怖得多。
她平静的捂住头上那处流血的地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虽然看不见,但能想象得出来也没好到哪里去。
林夕从衣服里拿出了一袋钱,淡淡的说:“还好我向来爱财如命,将它们作为贴身之物,不然咱们俩可真要露宿街头了。
可惜,那老巫婆实在可恶,连小姐的东西,我的东西都扣押下了,真是个黑心恶婆婆。”
蔡文姬看着那袋钱,一时间竟感动异常,她是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经历这些,也没想到林夕竟是她最后的依靠。
她泪眼朦胧,扶着林夕边走边寻找着医馆:“有钱就好,有钱就好,我们先去看看你的伤吧!”
林夕看了看细雨蒙蒙的天空,阴沉沉的,天空还没有放亮,道:“我们还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现在大夫可能是找不到的。”
眼下正是用钱的地方,她带着蔡文姬暂时住在了一间小旅馆,因为伤势严重,暂时动弹不了。
好在有蔡文姬的细心照顾,她不至于太难受,等天亮了,蔡文姬才去外面请了大夫来治疗。
“林夕,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还让你受这种委屈。”蔡文姬自责不已,又忍不住抹眼泪。
林夕现在不方便走动,只能安慰劝导她,但她知道,蔡文姬心里想去送卫仲道最后一程,她没必要阻止,随她去了。
见林夕已经安顿好,蔡文姬就每天出去外面打探卫家的消息,人们都以为她流落在街头,成了丧家之犬。
她不管外面的流言蜚语,只是每日都去卫家门口守丧,卫家人见她如此,又让人将她赶得远远的。
蔡文姬只能偷偷给夫君披麻戴孝,直到他的棺被抬出卫家,直到他入土为安。
待众人都走了之后,她从草丛里出来,跪在夫君的坟前痛哭起来。
她摸着夫君的墓碑,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卫仲道,你好狠的心啊!”多日的伤心和奔波让她看起来憔悴可怜。
“卫仲道,他们都欺负我,你都不看一看,你都不管了吗……”
往日美好的时光一一浮现在眼前,蔡文姬回想着和他生活的点点滴滴,放声痛哭了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的控制住了情绪,也平静了很多。
她看着眼前的坟墓,满眼忧伤,“何处才是我的归处?何处才是我的家乡?卫仲道,我该往哪里去?”
坐在他的坟墓前思量了许久,恍惚了许久,最后她摸了摸他的名字,无助的离去了……
回到林夕住的地方,蔡文姬失魂落魄,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林夕边养伤边开导她,决定等她好一点她们就回蔡文姬的娘家,投奔五娘。
在一个朦胧的清晨,蔡文姬和林夕踏上了前往娘家的路途。
经过父死夫亡的一系列打击,她显得憔悴不堪,林夕给她买了件素净的衣裳,让她头戴着轻纱,在微弱的晨光下显得格外清丽。
而蔡文姬却是一脸忧愁:“没必要为了我浪费钱,如今这世道钱财太重要了,我们得省着点花。”
林夕没有雇那车,但必须给她收拾一下:“该省就省,该花就花,小姐如今虽然落了难,但一些体面该维持还是得维持,小姐可是天选才女呢!”
蔡文姬听后垂下眼眸,更加落寞了:“什么才女不才女,如今这世道,哪里有女人的活路,我们只不过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林夕安慰道:“想开点,人活在世上,不是你议论议论别人,别人议论议论你嘛!”
蔡文姬看向林夕,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