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瀛洲?还是方丈?”梅娘没有揭破他的谎话,反而饶有兴致的继续问道。
路明非倒是想到了北欧神话中对于人类世界的称呼,米德加德或者说中庭,但这明显跟此地画风不符,他抓耳挠腮,好半天终于憋出来两个字。
“仕兰。”
梅娘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欢快地说道,“娘亲说的果然没错,你们人类男子一张巧嘴最会骗人,路公子你之前可跟我说,你上的私塾学堂名字叫做仕兰吧。”
路明非眼见被戳破,倒是也并不在意,这几日他倒是无师自通学会了厚脸皮,之前那个小衰仔如今进化成了厚脸皮的衰仔,可谓是人生一大进步。
只不过他隐约倒是感觉梅娘话语中有一丝不对劲,路明非顺着这丝异样的念头刚想琢磨下去。
浓雾中却是传来一道嘹亮的渔歌声。
“哥在那个湖上呦喂!来撒网呦!”
“风里那个行来呀!浪里呀闯呦喂!”
“呦喂!”
却是渔夫摇着撸子,划破水面,从对岸返还来接二人。
路明非只能按下心中的不对劲,江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他紧了紧身上的衣裳且上船去。
。。。。。。
船橹划破水面也划开浓雾,兴许是路明非的错觉,他感觉水面上的雾却是比岸上的还要大。
随着小船离开岸边行至水中,举目望去皆是白茫茫一片,不见此岸也不见彼岸,不见来路也不见归途。
同时周围四处却也是静的可怕,一时间除了船橹的划水声外,他竟能听清船上三人的呼吸声。
也无怪乎渔夫返程却是要高唱渔歌,这环境真的是静的可怕。
“许大哥,淄水河面一直这么安静么?”路明非看向船尾摇橹的渔夫,疑惑的问道。
不知怎的,他却是感觉面前的渔夫少了几分在岸上的踌躇多了几分从容,仿佛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般。
“却是不曾,往日里鸟叫蛙鸣,更有涛涛水声,倒是跟今日大为不同。”渔夫答道。
坐在一旁的梅娘却是看着四周浮沉的白雾,饶有兴趣的吟道:“白雾漫空白浪深,舟如竹叶信浮沉。”
路明非一脸震惊地看向她,成绩不说吊车尾也是一塌糊涂的他对于古诗文了解只有中学生必背古诗文那本小册子,却不想自己身边竟然隐藏了这么一位会吟诗作对的大佬。
“你?你会作诗?”
梅娘坐到船边,脱掉布鞋,褪去罗袜,粉白色的玉足在水中荡来荡去,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她回头狡黠一笑,说道,“其实是我在书上看到的。”
伴随着木橹划过的水声,她的声音一时飘渺如烟,丝丝雾气更是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感,这身农家女的衣服再也遮盖不住她自身的魅力,一种难以言说的艳羡与喜悦彻底包裹住了路明非全身。
“我…我……”路明非轻启嘴唇,却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淡金色的流光在他的眼底几欲喷出,眼看就要彻底转化之际。
一道雄浑的声音响起,路明非晃了晃头,脑中清醒,眼角金光消去,从刚刚那种难以言说的状态脱离。
“我倒是不会吟诗,但是却有一个故事不知二位想不想听。”
渔夫却是从身后腰间拿出一个葫芦,倒了半壶尽入水中,剩下半壶却是自己痛饮,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