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北县外,淄水岸边,无名茶棚。
却说这几日淄水两岸可是怪事连连,先是有泼皮闲汉传什么水神托梦,闹的淄水两岸是片板不得下水。
这也就罢了,毕竟郭北县这边“民风淳朴”,沿岸却没甚么捕鱼营生,只不过商路阻隔却还是让一众客商人心惶惶。
再然后就是大雾弥漫,阴云密布却光打雷不下雨,而今好不容易天气晴朗,淄水上来来往往船家渔夫也变多了,可不知从哪又突兀地飘来一朵乌云,转眼间大雨便侵盆而下。
把一众欲前往淄水县的众人却是困在了这岸边茶棚内。
“这鬼天气!”一名行脚商模样的男人看着白茫茫的外面嘟囔道。
他做的是小本生意,平日往来淄水郭北二县赚个糊口钱,这几日水路不通,可把他愁坏了,这不刚得知可以过河,便约上三五同乡,挑着担子急急忙忙便赶来岸边,谁料中途却被大雨困在这茶棚里。
“听说了么?”旁边的同乡左右无事闲谈起来。
“听说什么?”男人端起茶碗小口饮着,这店家的茶叶又碎又散,却不知道是从哪家货郎进的。
黄脸同乡看了看四周,旁边的桌子上一群腰挎朴刀的江湖客神情警惕,再远处的桌子上一男一女正品着茶,吃着糕点,看着雨景。
眼看无人注意,他这才凑过脑袋小声说道。
“我听之前过来相熟的淄水客商说,那劳什子水神竟是一条几十乃至上百尺长的大黑鱼。”
另一名黑脸同乡见他神神秘秘,却只憋出来这么个不响不臭的屁,神情不屑。
“我当是什么,还以为你说城外那间闹鬼的兰若寺呢。”
黄脸同乡眼见自己抛出来的话题被如此小看,冲动上头,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
“那你可知,这淄水水神却是前不久被一名少年英雄斩了!”
话音刚落,他却是心虚地看了眼四周,牵扯到神鬼之事免不得让他心里嘀咕。
满屋的目光却是瞬间转到了他的身上。
江湖客目光阴冷的看着他,那一旁品茶赏雨的公子小姐眼中也是充满探究之色。
黄脸行脚商却是不太想继续说下去,一时间骑虎难下。
整间茶棚竟就陷入到了这诡异的寂静。
“这件事,我倒是有所知晓。”店主人将温好的酒放到江湖客的桌子上,打破了寂静。
“妈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搁这卖什么关子!”江湖客中一名留着大胡子,脸上有着刀疤的男人,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暴喝一声,“老子最讨厌这种说话说到半截的!”
店主人瞥了一眼江湖客身上的朴刀,刀鞘上沾染着已经凝固的暗红色血迹,又看了看其人面孔,啧了一声,赔了个笑脸。
“客人倒是不必动怒,这件事说来也不过如此。”
“听说那少年郎乃天上武曲星下凡,此番来人间却是专门来荡妖除魔。”
坐在一旁桌子上的少年听罢却是不由得扶额,少女则捂住脸偷偷笑了起来。
“一人一鱼却是在那淄水缠斗许久,最终被这少年郎祭出神雷杀之。”
刀疤男听罢却是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道。
“一帮子山野村夫没见识,只怕是把大点的鱼认错了妖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