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今宴没有异议。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曲文琼读，谢今宴听。
宋知了站着有些累，环视了房间一圈，最后盘腿坐在了飘窗上。
离他们稍微有些远，在暖黄色灯光的映照下，床边的两人就好像在普通不过的一对母子，平凡而又温馨。
但离近了就会发现，曲文琼的语气并没有起伏，就像是一板一眼的读书机器。
而谢今宴明显也没有沉浸进去，偶尔还会有些出神。
谢浩屹规定的时间是最少半个小时。
床头白色时钟的秒针一点点转着，将时间的流逝具象化。
谢今宴是九点十分进入的这间房间，九点四十的时候，曲文琼读书的声音停了下来。
她把书放到床头柜上，然后转头看向谢今宴，这次避开了那双紫色的眼睛。
“回房间吧。”
宋知了盘腿托腮地看着这一幕，觉得任务感真的太重了。
就像是强行把母子两人凑在一起，演一副温情戏。
谢今宴通常会在“读书环节”结束以后和曲文琼道句晚安然后出门离开。
这次曲文琼也像往常一样准备等他说完就转身。
“妈妈，父亲爱我们吗？”
没有说晚安，谢今宴出口问了一个问题。
如惊醒般，曲文琼猛地看向他，眸子也猛地沉了下来，仿佛他的话触碰到了她某些暗处的地方。
“当然不爱。”她回答的毫不犹豫。
谢今宴低下头，一时没有说话。
宋知了从飘窗上跳了下来，走到谢今宴的旁边拍了拍她的肩。
和“粉饰太平”的谢今宴不一样，曲文琼更像是在破罐子破摔。
察觉到了宋知了的安慰，谢今宴微微侧头抿唇朝她笑了笑，然后继续抬头问曲文琼：“那您爱父亲吗？”
曲文琼神情厌恶的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知道了。”
谢今宴轻轻地嗯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在呢喃着些什么。
这些问题他以前从来没有问过，或许是还对父亲抱有着点期待，所以在今天晚上他才会克制不住地向母亲问出这些问题。
他得到了答案。
看着谢今宴垂落的脑袋，曲文琼的眼里划过一丝不忍，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去睡觉。”她开口赶人。
闻言谢今宴并没有马上回答，他抬手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封有些皱巴的信递给曲文琼。
“妈妈，绘本上说，自己的东西要收好。”
眼神触及到谢今宴手上的东西，曲文琼脸色大变，下意识地环视了一圈周围。
很快意识到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一把夺过谢今宴手里的信，然后压低声音，语气质问：
“怎么会在你这里？！”
谢今宴说：“送信的人晚来了一个小时。”
曲文琼沉默了。
“妈妈，晚安。”
谢今宴起身朝门外走去。
整个过程他都表现得很冷静，面对曲文琼的质问也没有丝毫的慌张，竟隐隐有些长大以后的样子。
“今宴。”身后的曲文琼倏然叫住他。
谢今宴准备下压门把手的动作一顿。
“多穿一点，晚上冷。”
“好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