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十分狼藉,昂贵的沙发被不知名的水给打湿,原本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果盘不知所踪,水果则在地上滚成一团。
宋知了看了眼曲文琼和谢浩屹所在的位置,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脚底下的玻璃渣,默不作声低又把谢今宴拉远了点。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玻璃都可以飞溅过来,可见摔的人力度之大。
曲文琼的胸脯愤怒地上下起伏着,垂在两侧的手臂都在不受控制地跟着颤抖,然而掩藏在愤怒之下的,却是更深层的惊慌和悲伤。
宋知了眸子微顿,心里泛着嘀咕,曲文琼在害怕什么?
虽然阵势庞大,但在盛怒下,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惊惧,而她惊惧的来源正是对面的那个人。
顺着曲文琼怒不可遏的视线,宋知了看向了神态自若的谢浩屹。
面对女人愤怒的质问,他依然是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男人刚刚下班回来,鼻梁上还架着银边的防蓝光眼镜,他的平静和对面的曲文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是他运气不好。”谢浩屹说。
“你放屁!”
曲文琼全然没有了平日贵妇人的气质,整个人都被剧烈的情绪所裹挟。
“那条路他走了七八年,从来没出过事,怎么偏偏今天就出事,怎么张亮今天刚好就走了那条路?!”
谢浩屹耸了耸肩:“张秘书今天要去的那家公司就在那条路上。”
“单凭这一点就要把罪名加在我身上,谢夫人,不合适吧。”
他特意在“谢夫人”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引得曲文琼一阵恶寒。
谢浩屹说的话曲文琼根本一个字都不相信,她手指颤抖,正准备在说什么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却动作缓慢地从手中的文件袋里掏出一沓东西。
宋知了这时才发现谢浩屹的左手一直拿着一个文件袋,因为楼梯口的角度问题她刚好看不到。
“谢夫人。”
谢浩屹好像看不到曲文琼厌恶的表情一样再次叫出了这个称呼。
“啪——”
他手指一松,手里的东西就全部摔在了茶几的玻璃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这些...是什么?”
视线触碰到那一沓东西的时候,曲文琼的瞳孔猛地一缩,极致的怒气瞬间就被惊慌所取代。
隔着一段距离,宋知了有些看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那是一叠信。
但是那包装实在过于熟悉了。
宋知了的心里渐渐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那信封的款式怎么和谢今宴那天晚上交给曲文琼的一模一样。
和她一同躲在楼梯口的谢今宴也看清了那叠东西,小脸瞬间煞白了下来,
客厅里曲文琼和谢浩屹的对峙还在继续。
好似没有看到曲文琼突变的脸色,谢浩屹扫视了一眼被水沾湿的沙发,最后选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的后背靠在沙发的靠垫上,右腿轻松地搭在左腿上,双手在膝盖处交叠,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谢夫人,我好像告诉过你,不要再和他有联系了。”谢浩屹说。
曲文琼的脸色变得惨白,她的声音颤抖:“谁允许你进我房间了?!”
这些信她明明都是锁在保险柜里的!
谢浩屹嗤笑一声,好似在鄙夷曲文琼粗劣的转移话题的方法。
“起初我就和你说过,进了谢家,就不要再让我发现你们的联系。”
“我已经很宽容了。”他状似无奈地摊了摊手:“明明只要不被我发现就可以了,但你们还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