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季节已经从深秋转入了初冬,平时出门都要穿带绒的衣服。
谢家的别墅全天都充斥着暖气,所以别墅里的人穿的都不厚。
谢今宴被曲文琼扔下地下室的时候也只穿了一身单衣。
地下室不仅不供暖,温度还比外面低了好几度,薄薄的衣料罩在身上,完全无法抵抗寒冷。
在极低的温度下,谢今宴的唇色很快就变得苍白。
拖鞋在刚刚一路挣扎的过程中早就不见了一只,他只能把两只脚塞进一只拖鞋里来求取些温暖。
寒冷的环境让他不得不把自己蜷缩地更紧,然而和发凉的四肢相比,从心里不断上涌的恐惧让谢今宴更加地难受。
地下室里几乎是一片漆黑,不知道是不是曲文琼把客厅的灯给关掉了,就连门缝里都透露不出一点光。
眼睛渐渐习惯黑暗的环境后,谢今宴勉强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各种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的箱子堆叠在一起,其中还夹杂着长条状的杂物,场景看上去十分地阴森可怖。
死死地把脑袋埋进膝盖里,谢今宴试图以此来躲避这无边无尽的黑暗。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怕黑,所以床头的小夜灯每晚都是亮着的。
谢今宴从来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会待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
他努力地把自己挤进一个角落想借此来获得安全感,可墙壁的冰冷却毫不留情地穿过单薄的睡衣渗透到他的脊背。
身上的热度又被挤走了一点。
太安静了...
谢今宴的听力尽力地在捕捉周围的声音,最后却一无所获。
感官因为寒冷和恐惧变得十分迟钝,谢今宴捏了自己一把过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痛觉。
本子和笔都不在身边,他也无从得知宋知了的存在。
黑暗的地下室,寂静的环境,不断往骨子里钻的冷意...
心理上的绝望比身体上的痛苦更加折磨人。
起初还试图努力捕捉自己的呼吸声来给予自己心理上的安慰,片刻后却发现这只会加剧恐惧。
我可能会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吧...
谢今宴有些迟钝地想。
刚从死亡的边界线被拉回来,又被很快地重新推了回去,小孩的身体完全禁不住这样的折腾。
疲惫感不断地试图抢夺身体的控制权,却一次又一次地被谢今宴夺了回来。
四肢已经被冻得僵硬,谢今宴不知道该如何自救。
寂静的环境在不断地瓦解人的意志力,让人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精神近乎恍惚地谢今宴在心里发出哀求——
拜托了,不管是什么,有点声音吧。
至少让他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分钟,两分钟,还是半个小时?
已经半昏迷的谢今宴听到了焦急的呼唤声——
“谢今宴,醒醒!”
“别在这里睡!!!”
“谢今宴——”
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紫色的眸子里一片空茫,周围还是漆黑的一片,然而耳边的声音却愈发得清晰。
谢今宴努力地把已经滑下去的身体又撑了起来,试探地开口呼唤道——
“知知?”
“是我。”
宋知了松了一口气。
她刚刚一路跟着曲文琼和谢今宴下来,中途试图阻止,却发现本来已经松动的幻境压制重新变得紧绷。
是幻境本身在阻止她动手。
这说明今天晚上得事绝对是谢今宴的一个劫,而已经发生过的重大时事件不允许被轻易改变。
曲文琼离开后宋知了想尽办法地试图引起谢今宴的注意,但是两个人交流的笔纸都不在,
不知道为什么,谢今宴好像也察觉不到她的触碰。
眼看着谢今宴的眼睛就要闭上,宋知了却还是无计可施。
就在刚刚,谢今宴突然能听到她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