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先是摇了摇头,跟着又点了点头。
叶天见状,再次开口:“你向往的未必适合巴图,而且,此心安处是吾乡,只要心中有草原,天下何处不是牧场?”
巴特尔没有开口,但神色却愈发复杂了。
略一沉思,叶天把写着《敕勒歌》的纸拿了过来,翻到空白的背面,放在桌上,取笔在上面飞快的写了起来。
没一会儿,他就把一篇崭新的歌词写了下来,歌词上面还画了简谱,标了音。
写完后,他拿起抖了抖,直接递给了巴特尔。
疑惑的接过歌词,巴特尔喃喃念出了名字:“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叶天没有解释,只是重新拉动琴弦,奏响了马头琴。
在悠扬的旋律中,巴特尔将整篇歌词看了一遍。
看到前几句后,他就已经隐隐激动了起来。
越往后看,他就愈发激动,甚至都有点坐不住了。
整篇歌词看完后,他直接激动的站起了身,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这时,叶天奏响的旋律也随之一沉,给了他一个气口。
作为音乐学院的教授,只看一遍曲谱,他的脑海中就已经有完整的旋律了。
借着气口,他直接开口,歌声完美接入。
“父亲曾经形容草原的清香,”
“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
“母亲总爱描摹那大河浩荡,”
“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
巴特尔刚开始唱的时候,还在用西式歌剧的声乐技巧。
但从第二句开始,他的声音就自然而然的变得雄浑,仿佛要将整片天地都纳入胸中一般。
“如今终于见到辽阔大地,”
“站在这芬芳的草原上,”
“我泪落如雨,”
“河水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
“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
听着巴特尔厚重中带着忧伤和浓浓思念的歌声,刘筱却在惊愕的看着奏响马头琴的叶天。
这又是一首堪比《敕勒歌》的好歌!
叶天怎么随手就写出来了?
她来不及多想,就被巴特尔一声饱含万千愁绪的“啊~”拉回了歌中的情境里。
“啊~父亲的草原,”
“啊~母亲的河!”
巴特尔已经完全投入在了曲中,口中喷涌的歌声仿佛不是来自胸腔,而是来自灵魂深处!
他紧紧攥着拳头,按在胸口。
“虽然已经不能用,”
“不能用母语来诉说,”
“请接纳我的悲伤,”
“我的欢乐!”
一曲唱罢,马头琴旋律消散,可他却依然沉浸在情绪中,无法自拔。
他眉头紧锁,可其间的愁绪却在肉眼可见的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清晰的感动和释然。
良久,他才重新抬眼看向叶天,无比郑重的开口。
“谢谢,谢谢你的这首歌,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