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路虎有些慢悠悠的开到小区外的停车场,打破了这有些宁静的氛围。
宁清河看见熟悉的车牌,不客气的插兜走上前,踢了踢车门让里面的人开门。
心里有些不爽,大家从小光屁股长大的,知根知底的,出来吃个饭还摆谱给谁看。
“妈的!别乱踢,这路虎我刚提的!”
“靠!就出来喝个酒哈皮下,开那么好的车干嘛,你那辆大奔呢?!”
车门打开,宁清河听着发小陈维,也就是陈胖子的骂声,钻进了后座,感受着屁股传来的,真皮座椅的触感,一边和陈胖子斗着嘴。
俩人都是这公家小区出来的,各自父亲也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不过04年时,陈维父亲赶着潮流下海经商,
建了个厂生产医疗器械,陈维也是最早搬出去小区的,也是最早全套阿迪达斯上身的富哥。
不过俩家关系倒没什么改变,宁清河和陈维好的依旧能穿一条裤衩,他也时常回小区玩,宁清河高中时,也数不清白嫖多少次这富哥了。
像是网吧的网费与营养快线,下机后的烤生蚝,基本是这富哥出血,不过陈胖子确实心胸宽广,对兄弟没得说,压根不在意这点小钱。
“卖了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开路虎不是给宁总你面子嘛~”
“我都失业了,被炒鱿鱼咯,每天只能盯着银行账户,看钱生钱了~”
“玛的!你不装逼会死?!”
而在车上座稳后,宁清河与陈维,又嘴上没把门的互相吐槽,充满了男人幼稚斗气的争吵。
不过俩人倒是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这也是怎么多年俩人关系好的原因,反正一辈子有怎么从小闹到大的朋友,确实比找个好对象幸运。
“怎么,你在莱米那边不是中流砥柱么?漓月这是自毁长城啊!”
“膨胀了呗,你也知道她性子的。”
不过吵过之后,就是成年人的时间了,作为对踢出公司,吃了炒鱿鱼的发小宁清河的同情。
陈胖子陪上一个华子后,俩个大男孩在吞云吐雾间,聊起了事业。
陈胖子自然是知道宁清河能力的,毕竟从往后几十年看,16年那波算是最后一次的风口,他和南漓月能抓住那次机会崛起,可见俩人的能耐与目光。
所以陈胖子也有些惊讶宁清河被踢出莱米风投,毕竟那家公司,算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南漓月固然有恐怖的进取心与眼光去开拓。
可若没眼前这狗头军师稳定后方,真不知她要翻车多少次,南漓月这样做,相当于刘邦砍了箫何,刘备杀了诸葛亮啊。
而且陈胖子也算南漓月的青梅竹马,也算了解她的性格,这个暴君虽然性格有些癫,可也是大事不糊涂那种。
宁清河则像局外人一样,锐评着南漓月,怎么多年,俩人能走到现在,就是做到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
所以草创期时,他能拉住南漓月,可现在不同了,人南总牛逼的很,一步到位准备集权一言堂,他这臭皮匠只有下线了。
不过宁清河也隐约明白南漓月想做什么,所以正好就顺驴下坡了。
当然,宁清河也累了,他再怎么醉心事业,本质还是个沙东人,他也等不了南漓月太久了,再不组建家庭,生儿育女,该被爷爷托梦指着脊梁骨骂不孝了。
而且最让宁清河受不了的是,要以后吃饭真坐小孩那一桌,那可真是让人头皮发麻呀!
“先不说她了,胖子你最近抢银行了么,怎么还有钱提路虎。”
不过宁清河是个体面人,吐槽一句后也没继续下去,把话题转到陈胖子的新车上,毕竟这几年经济那么差,搞实业的,都在半死不活的状态。
陈胖子既然还有闲钱换新车,而且他现在发福阔气的样子,也不是在装阔,真不知走了那路狗屎运。
“听你劝了呗,当初疫情前厂子就不景气了,后面疫情时,有个冤大头花大价钱接盘厂子了,现在钱放银行吃利息,不去A公子那边折腾,一来二去的,这老本还真吃出花了!”
陈胖子有些得意拍了拍方向盘,同时语气中带着对宁清河的感谢,当初是他特意提醒自己早些出手实业。
换现金在手上,如今当初的同行都吊着命,就他活的滋润,一天一顿小烧烤,再给媳妇换个貂什么的。
“靠!那你还真走狗屎运了,今天定要好好宰你一顿!”
宁清河点点头,忍不住把鼻子竖高了,毕竟作为狗头军师,最高兴的事情是人听他的劝,他早觉得前几年经济增长势头快到极限了,是该修练内功了。
不过老母陈雅君作为高人更狠,当年比特币,币圈最热时。
她可一点没碰过,全心炒黄金,如今看着金价上升,宁清河不禁感叹,还是要听老人言啊!
“你这家伙还真是不吃亏!行吧,今晚好好哈皮,算是给你接风洗尘,不过,你还真想在家混吃等死啊?!”
“呵呵,谁知道呢~”
陈胖子有些不爽这发小的鸡贼,但还是大方的表示他做东,反正宁清河小时候不知白嫖他多少次了,懒的计较,傻人有傻福嘛。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询问这发小未来的打算,宁清河本事他是了解,这种人才到那都抢手,不可能窝在家摆烂了。
宁清河则是习惯性的谜语人,他自然不会光混吃等死,而是要找事情做,要趁现在还有人脉与人望做,不然真躺个几年,以现在的内卷环境,他估计业内是查无此人了。
“玛的,和你这混球交流真是累,开车了!”
陈胖子从后视镜看着宁清河的嘴脸,抱怨一句后,就拧开了油门,而夕光照在他脸上,陈胖子忍不住浮出笑容。
毕竟嘴上再怎么不对付,兄弟能平安回家,落叶归根,还是让人高兴的。
“要叫小薰么?”
“得了吧,没有漓月在,你想让我被她捏着耳朵训么?……抱歉……”
“没事,又不是不能提她。”
而汽车开稳后,宁清河想起什么,询问要不要把同是一个院的青梅竹马,也是陈胖子老婆刘薰喊上。
陈胖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难得兄弟俩可以开么哈啤的时间,喊那河东狮干嘛,而且以自家老婆的性格,肯定要捏着他的耳朵让自己多学学宁清河了。
不过无心之言吧,因为唐突提了南漓月不在,让气氛突然一变,他赶紧悻悻的说抱歉。
宁清河沉默了下,赶紧说没事,可却被陈胖子撩动了心弦。
……
“爽!还是老家的啤酒好喝,其他地方跟马尿一样!”
“那你这些年辛苦了。”
宁清河与陈胖子哈皮的地方,是一处接近海滩的大排档,俩人都是土长土生的清岛人,自然知道那里的馆子最正宗。
俩人落座后,点了一堆烧烤与海鲜,然后来上桶刚运过来的原浆扎啤,就这样迎着海风开始痛饮,说不出的惬意。
时间是晚八点,太阳的余温已经过去,因为已经九月了,海边那已有丝丝凉意,但还没到穿秋裤的地步。
常驻的卖唱歌手已经就位,一杯扎啤入肚,拨动了琴弦,开始一边热身,一边等着食客点唱。
“这样招待宁总满意吧,还是要去高档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