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清楚,和鸣神我渡这种亡命徒搭上关系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他就像热气球上用于控制重量的沙袋,丢掉这样的沙袋,他们才能飞得更高更远,而如果执意抓住这样的沙袋,只会同坠落的沙袋一起从万米高空落下粉身碎骨。
“不过……鸣神要是稍微注意点形象的话也是帅哥了。”
稍微和七海晶有点交情的女生夏澪此时也走过来,拍了拍七海晶的肩膀。
“呀呀,不过真没想到啊你这样呆头呆脑的,居然也开窍了,明明有喜欢你的男生,但你一直都是油盐不进。”
“都说了不是……”
七海晶的外貌确实英姿飒爽,少有的深蓝宝石般的眼眸搭上那张挑不出瑕疵的脸。就如同卖相很好的西瓜,似乎每个路过的人都会多看她两眼,可不是每个路过的人都想要买瓜,或者只是惊叹于西瓜艺术品般的外表,却根本不在乎瓜的味道怎样?
人与人相处,接触,久了,暗生情愫是常有的事,远远的看着那个自己喜欢的女孩或者男孩,看着夕阳下落日的余晖洒落在他/她长长的睫毛之上,仿佛已经梦到了两个人会走到一起的未来。
可那只是其中一方的想法,对于多数人来说,看到外表,行为就认为那是一个人的一切,就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那个人。
看到漂亮的女孩就已经在脑海中臆想那个女孩多么温柔善良,如果在一起肯定幸福得要死,看到胖子就下意识地感觉别人肯定又懒又宅,性格阴暗。
可其实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那个人的世界,也许别人的世界明明大雨滂沱,可自己看他的眉眼中满是爱意,就变成阳光灿烂。
所以七海晶从没答应过任何人,也不给任何人所谓的期待。
七海晶有点不适应,这些人七嘴八舌,如同围绕着什么稀奇的玩意儿般围绕着她,她从未如此。
学校一千米赛跑时,她被欺负她的女生绊了一脚,摔伤了右脚膝盖。
后来者满心欢喜的超越她,前方的人甚至不曾回头看一眼。
只有她自己……一瘸一拐,满脸尘埃,独自狼狈的跑在整个队伍的末尾,绊倒他的女生跑了第一,女生冲过终点时,整个竞技场都在欢呼,人们簇拥着他递上鲜花与掌声。
她被落下了,等到她拖着疼痛难忍的身躯缓缓通过终点,守候在终点的人们早已离开。她一个人走那条象征终点的白线,仿佛走进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孤独星球”。
如果那些追求者的“喜欢”是真实的话,她幻想着,一个人,不管是谁,能够气势汹汹地越过围栏冲到田径场,不顾所有人异样的目光扶着她走完全程……可是,这样的人真的存在么……
七海晶内心苦笑,这样是多么讽刺,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似乎一草一木都忘记了她的价值,其他人甚至恶意相向,可现在这些人,对他饱含着毫无来由的恶意的,以及眼睁睁看着她承受那些恶意却无所作为的,却围着她一副“哥两好”的熟络模样,多么讽刺。
七海晶离开了座位,朝着外面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那些好奇看热闹的家伙们也一哄而散,对于他们来说,这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他们并不在乎七海晶与鸣神我渡。
“可是,我从没见过鸣神帮别人……”
说话的是依旧跟了上来的夏澪,她似乎有些疑惑,七海晶平时是很好脾气的人,可现在却莫名显得有些恼火。
“哎?……”
“我初中和高中和他都在一个班的,他从来不会随便帮别人,哪怕一点小忙都不会,可他帮你把论文U盘带来了学校……不是么?”
“我想……鸣神同学一定觉得你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才会帮你的。”
七海晶苦笑了一下,夏澪这么说,算什么呀……安慰,重要的人什么的……让她想想……
老板?还是窘迫时刻捞他一把的恩人?
七海晶突然想象到假如鸣神我渡叫她“恩公”会是怎样的场景,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总之她的心情好多了。
“鸣神同学就是那样的人啦,以前班上有小团体合伙欺负一个女生,诬陷她偷了班费,他就在老师班会批评那个女生时当众给了那个小团体一人一拳,有个人的鼻子都被打骨折了。”
七海晶心想“这不是乐于助人见义勇为而且还一身反骨吗?可刚刚明明说的鸣神我渡不会随便帮人呀?”
“其实他不是在帮那个女生,只是那个小团体为了恶搞,本来打算把解剖了的死青蛙丢到女生的文具盒的,但鸣神我渡的文具盒刚好一样,就丢错了……他刚好在班会课打开文具盒,不过那只青蛙还是还回去了。”
“他把青蛙塞进了恶搞的家伙的嘴里。”
七海晶目瞪口呆……这就是“还回去”的概念……不过好吧,这确实很有鸣神我渡的风格。
“所以我想啊……其实也许鸣神同学是个蛮好的人呢。”夏澪的目光微微瞟向教室里自己还放着的文具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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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素的铁盒文具盒,虽然用了很多年了,但她一直没舍得扔,因为那文具盒总能让她想到一个强大的家伙,仿佛只要那家伙在,无论多么强大的恶意与偏见都会被轻易击碎。
关于故事……她向七海晶隐瞒了一点,但也就一点……
“泽渡……内弗泰瑞博士现在身在何处,你是他曾经的考古协会成员,应该清楚吧。”鸣神我渡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道。
“他在5年前就离开了考古协会,似乎被邀请去了联合国那边的部门。”泽渡鸿之挠了挠头,果然是鸣神我渡呀,还是一如既往的叫自己泽渡,毕竟从最开始他就从来没有叫过自己师兄,很多时候泽渡鸿之甚至觉得鸣神我渡反而更像是他的师兄。
“你能联系到他吗?或者给我他的联系方式。”
“联系不上,他去了联合国后似乎就换了号码。”
泽渡鸿之也有些无奈,毕竟就连内弗泰瑞挚友鸣神高寺的葬礼内弗泰瑞都没有去,自己作为一个局外人,更是完全找不到他。
“这样啊……”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鸣神我渡有些失望,也没有其他要问的了,他缓缓转身,走向门口。
他就是这样的人,是来是走,都是一念而定,从不会告诉别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