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神我渡的目光瞟向那条点缀着金色横边的银色驱动器,金属的光泽在黑夜中依然是那么显眼,让他想起一些早应被遗忘的往事。
“就让我来告诉你接下来会怎样吧。”
他盯着陆海斗,缓缓开口。
旁边的新条彤苦着脸瞪他,几次都扣紧了扳机,但最终还是没有开火。
“按照你同伴告诉你的话,在你发动必杀之后,感染体会和宿主一同被杀死。”
“你想救他?呵,凭借那条驱动器是做不到的。”
“你这样的家伙根本就没有杀人的觉悟吧。”
老实说,鸣神我渡算是帮了海斗……
新条彤很清楚,一旦杀了人,陆海斗就会和他们圣文协会始终绑定在一艘战船之上,她了解,对于圣纹者来说,杀戮这种东西只是一个开端,就像是刚刚开刃的刀剑沾过了血,只会散发出越加锐利的锋芒,再也不可能收回剑鞘。
“看不起谁呢……”陆海斗在心里犯嘀咕。
鸣神我渡没有理由骗他,而且新条彤的反应也证实了这一点,这姑娘每次都刻意想着成为一个出色的演员,但一到关键的时刻就总是会露出破绽。
这次是圣纹协会想要坑他,像是那种小弟要加入黑帮,在一众纹身大哥围绕着漆黑房间中央,老大递给他一把枪说你把这个警察杀了我就信你。
陆海斗在黑帮电影中看过不少类似的情节,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那个被忽悠着去杀人的小弟。
他不怎么喜欢“杀”,感觉这个字总是和满地黏糊糊的血或者寒气逼人的刀剑联系在一起。
他以前在村里帮老伯杀过牛,很多乡间都会有那种杀牛的地方,把牛牛捆在一根铁柱子上,往后抡起长长的铁锤,猛的锤子砸在牛头上,后者就缓缓的跪下去,连悲鸣都没有就失去呼吸了。
陆海斗以前只是远远的看着,那次老伯扭了腰,要他帮忙的时候,他一锤子抡下去,不仅没有伤到牛牛分毫,反而差点把自己的右脚掌砸成柿饼。
但“杀”并不是毫无意义的,生命要存续就是要“杀”,猎豹捕羚羊,猫捉老鼠,熊吃鱼,乃至于铁血战士狩猎异形,不管是为了获取食物还是磨砺自身,总之这个世界就是由血与肉堆砌起来的,不断的生,不断的死,相互循环。
他可以杀,但不能是无意义的杀。
可圣纹协会只是想把他心态搞崩,以为这样他就会娇滴滴的投入协会的怀抱,其实这样的恶趣味之前立川真蝗也搞过,拿着只恶犬一般的感染体来开涮海斗,说什么杀的是人,像是记者询问获奖感言一般询问他的感想。
当然那根本就不是人,只是只狗狗,虽然那样杀狗不怎么道德,但立川真蝗本来就性格恶劣,当然也不排除他什么时候心血来潮也弄个真人来搞心态的。
“那这怎么办?”海斗的反应有些超乎鸣神我渡的意料。
在你风风火火暴揍感染体拯救人质的时候,队友却暗地里整阴谋诡计,意图背后踹你屁股一脚,可陆海斗这孩子打着哈欠,甚至没有多看队友一眼,反而像是非要解出一道函数题一般死抓着感染体不放。
这种行为就好比你某天在王者峡谷里畅游,你的队友反复阴阳你,像吸血虫一样惨死你的野区和兵线,可你还是积极正面,满脑子只有如何推掉对面的水晶。
“这只感染体显然是个罐头,我现在要打开这个罐头,取出里面的鲱鱼,但是没有开罐器,这可如何是好。”
“能不能给个准话?”Alize扭头看向新条彤,语气里虽然没有怪她的意思,但哀怨的表情哪怕隔着面具都可以看出来。
“我……呃……”
新条彤的表情扭作一团,许久,才叹了口气。
“用他的驱动器就行了,除开那块黑色石板不能用,只要是其他的起源石板搭配起源驱动器,你要的鲱鱼罐头就打开了。”
“可以借你……不过……”
“有条件。”鸣神我渡完全没有作为被枪指着的俘虏的自觉,淡然开口。
“拜托……我女仆的枪还指着你呢,能不能给点面子呀大哥。”陆海斗没好脸色,鸣神我渡满脸都是视死如归的表情,他真想给他颁发个“铁血兵王”勋章。
“我答应了。”陆海斗没有犹豫,顷刻答应。
“哎?”新条彤整个人傻了,就算是天命夫妻表白求婚都不可能答应的这么快吧,何况对方甚至连条件是什么都没说,如果他就特别地痞无赖的给你来一个要你死掉啊,自宫啊之类极度折磨的条件呢?
不过细想一下,她又释然了,虽说鸣神我渡也是会偷袭的老六,但陆海斗作为当代优秀废柴青年,自然不会遵循什么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旧俗。
他自己也说过,真正的约定是要放在心里的,但口头的约定就和放屁差不多,他是个文明人,从不在外面随便放屁,自然也不会和什么人有口头约定。
的确是陆海斗的风格,毕竟我违约就就天打五雷轰之类的话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还不如在两人的脖子里各埋一颗c4,谁违约谁爆炸来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