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去买个呗,明天和我去商场,冰箱里快空了,顺便买手机,还要去市场给鱼买饲料。”
“哦。”鸣神我渡其实不怎么想和七海晶出门。
说不定在自己身边就会害死七海晶,她的手已经那样了,到时再出什么问题,七海熊切说不定会疯了去。
“可人本来就是自私的呗,再赖一段时间,就一小段,等X国的Forsaken全部解决,就离开。”
鸣神我渡内心里嘀咕着,自己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之前在海里被一条鹿乃救上来,嘴对嘴给他人工呼吸救他狗命,自己为了不被警察抓包却反手偷袭加偷窃逃之夭夭。
“你还真卑鄙啊……鸣神我渡。”
这个剧本需要有人沾染鲜血,需要有人不择手段,需要有人牺牲……像是盛大的祭典必须要由祭品开路。
可谁来当那个世界的祭品,谁来成为坏人?
能有谁呢?大家都等待着世界美好和平幸福的日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七海熊切正义到家,可老妹还等着他,陆海斗那个混蛋也有自己的坚持。
本来如此,因为他们都是这个时代的人,是地球的宝藏,他们活不活得下去,与自己无关,可他们应该活下去……
可自己呢?……异端?罪人?没人比他更适合成为刽子手。
他早就是应该死去的人,像是道路上狂奔的野狗,不需要坟墓,一直奔跑,狂奔到腐烂就好。
“呐……”
鸣神我渡忽然仰起了头,直直地盯着七海晶。
“如果,你要死了,但是别人能救你……”
他讲到这里,忽然沉默了。
真是奇怪,他明明不需要思考,像是子弹出膛的瞬间根本不需要考虑……
对方穿着不同的服装,是敌人,于是就开火一枪打死呗,有什么奇怪的?武器不就是这样的东西,在贯穿一个生命之间,有必要思考到底渡过了哪些旅行吗?
可他还是问了,哪怕这对他根本没什么意义,和自己的慈善家老板探讨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真是蠢到家了。
“代价是出卖你的哥哥……”
“你会做吗?”
鸣神我渡很认真地问她,但很快又认真不起来了,嘴角抽动带着尴尬,毕竟他自己也觉得这种“如果”类的问题就像是“如果你有一个亿会怎么花”一样让人感到纸上谈兵毫无意义。
“当然不会啦,要是哥被我出卖,估计会哭成一只大耗子。”
七海晶像是想到了七海熊切哇哇大哭的场景,嘴角微微翘起。
“信任只有一次,一旦被毁就是永远的告别,虽然活下去也很好啦,但要是做了违心的事,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七海晶看着鸣神我渡,忽然想起村上春树说过的一句话……
当你穿过了暴风暴雨,你就不再是原来那个人了。
……
夜色如同浓墨般沉重,少年的心在胸腔中狂跳。
那颗心脏之中,仿佛流淌着炽热的熔岩,每一次悸动都伴随着不安的预感,“砰砰”的心跳声宛若战士敲响的战鼓,回荡在荒芜的冰原之上。
眼前,是宛若无数羊角般突刺而起的群山,漆黑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这是片被生灵所遗忘的死域,矗立在这极寒的无人之境。
少年站在冰原的边缘,从群山深处刮来凛冽的寒风。
风中夹杂着难以名状的腥味,像是古老战场上,将无数人的血肉与灵魂扔进大锅里烹煮,升腾而起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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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后,埃庇米修斯号破冰船静静地伫立,锈迹斑斑的船体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庞大的船体已经破烂不堪,处处腐朽,仿佛被岁月赋予了青铜的质感。
少年背对着破冰船,朝着那漆黑的群山走着,脚下的冰层开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裂痕如同蛇纹般迅速蔓延开来。
身后,那艘陪他穿越冰海的破冰船开始缓缓下沉,伴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息,逐渐消失在冰层之下。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像被无形的锁链困住,无法挪动分毫。
他低下头,漆黑的冰缝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紧紧地抓住他的脚踝。
无数的冤魂,无数的诅咒,死人的国度降临,生与死的界限在此刻变得模糊,那些冤魂死死地抓着他的脚,空洞的眼眶深处闪着鬼火,燃烧着不甘、愤怒、绝望。
寒风愈发凛冽,伴随着诡异的低语声,仿佛是古神的诅咒在耳边回响。
他头痛欲裂,重重跪倒在地,努力挣扎着想要摆脱这无尽的束缚。然而,脚下的冰面突然崩裂,他失去了平衡,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冰海之中。
刺骨的寒冷瞬间侵袭了他的全身,他奋力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
深邃的冰海之下,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紧紧拉住。
他倒立在海面之下,挣扎着在刺骨的海水中睁开眼睛。
一个诡异的世界浮现在眼前……
一片巨大的树根在群山之下的海水中蔓延开来,准确的说,那是漆黑的群山在冰面之下的延伸。
庞大的根系如同神明的五指,紧紧扎根于千米深的海床,它们是自然之物,却宛如古罗马遗迹般有着难以比拟的宏伟肃穆。
在那枝系之中,一对猩红的眼睛如绽放的彼岸花般,缓缓睁开,凝视着少年。
燃烧的双眸,那是被血液所浸染,被疯狂所浇筑,属于忘川,属于唯一的王的眼眸。
“谲夜……”